它感到一阵难言的安心。
林希还是林希……而不是“祂”。
只不过,当它意识到,这一次咬伤它的人是林希之后,那种安心中瞬间就染上了一些让它内脏都隐隐绞痛的痛楚。
它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它的本能没办法回答它的疑问,而它不断增长的心智却又太过懵懂——
林希只是恐吓性地轻轻咬了它一口,仅此而已。
在这之前,“林希”为了修复身体在缺少食物的情况下差点直接把“一号”活生生地吃掉。那个时候的它受伤远比现在严重许多——一大块一大块的血肉被直接从甲壳底部撕扯出来,血液与粘液完全不受控制地往外喷涌,还有那本来不应该出现的剧烈的疼痛与眼泪什么的……
可此时此刻,当“一号”面对着林希抗拒的嘶鸣,还有对方为了拒绝在它身上留下来的小小的伤口,它实在搞不懂,为什么这些明明不会疼痛也不会致命的伤痕,竟然会如此难以忍受。
“一号”低着头仔细看了看自己胸口那还在汩汩往外冒血的伤口。
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呢?
它浑浑噩噩地想道。
——等到它知道用“委屈”来形容这种酸涩难当的情绪,也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一号……”
林希是在“一号”的呜咽声中回过神来的。
那些沾染在“一号”胸口的血迹看上去非常骇人,毕竟,“一号”的上半身如今几乎与人类的身体没有什么两样。
被他的口器洞穿的伤口创面很大,隔着已经开始分泌的粘液,隐隐约约之中,林希甚至能透过血肉模糊的创面看到内里一些隐隐正在蠕动的东西,那也许是“一号”的内脏也说不定。
林希被吓出了一声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