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晨,青哲心中有事,早早地睁开了眼睛。他侧卧着,身后有温热厚实的胸膛,身前横过一条强壮的臂膀。
敖泱从后面搂着伴侣,睡姿很是霸道,双方褐色和黑色的头发交缠着、分也分不清。
青哲没有动,借着从窗户缝隙里透进的熹微天光,看着横在自己身前的结实手臂,感受着后颈处温热平稳的鼻息。
我们在一起了?青哲感慨地微笑。
又躺了一会儿之后,外面天色逐渐变亮,传来了鸟雀的清脆鸣叫声。
青哲想了想,轻轻拍打着对方的手背,说:“该起了。”
一会儿后,敖泱微微一动,没有说话,但收紧了手臂,同时大力粗重地揉搓抚摸着伴侣的身体。
“别!”青哲挡住、窘迫地说,“该起了,你父亲昨天不是说今天一早要离开吗?至少起来出去看看吧?”
敖泱还是不说话,对于被推拒似乎还有些不满,他直接翻身压上去,棕褐色的眸子总是稍显凌厉,说:
“有什么好看的?这里本来就不是他的家,也没有他的家人。”
青哲被压得快喘不过气,赶紧用力推,对方又磨蹭了几下才肯松开,青哲迅速翻身坐起,匆匆穿衣服,劝道:
“只是去看看而已,又没叫你做什么,有什么勉强的?送送吧,下一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都已经这么老了。”
青哲想:年轻时再恨再无奈,也许老了就会释怀的。所以,当敖昆要回南海时,送一送,哪怕是目送,又有何妨?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自己以后老了的心。
敖泱慢吞吞坐起来,棕色短发凌乱,赤|裸着结实强壮的身体,皱眉,一声不吭异度。
他一贯有起床气。
青哲手脚麻利收拾好了自己,下床去一把推开了窗,朝阳晨风一起涌了进来。
敖泱抬头撑着额角,嘴唇抿紧,保持沉思的模样。
“哎~你赶紧穿衣服啊。”青哲转身,帮对方将凌乱的头发捋顺了些。
敖泱倏然将伴侣搂住、按倒在床上,迷茫地问:“要去送吗?有必要吗?”
青哲努力再次翻身坐起,这回迅速退到了门口,说:“有必要!我只是不想看你将来后悔。”说完之后,他就拉开门出去了。
敖昆缓慢游动着,心绪难平。
“王,都已经安排好了。”一条护卫龙上前,轻声禀报。
“容奕怎么样?”敖昆心不在焉地问。
那青龙又恭敬回答,“容领队的伤不大碍事,有黑挚他们会看着。”
“唔。”敖昆漫不经心答应,然后继续绕着圣湖兜圈。
湖底,容拓看着明显衰弱的父亲,轻声问:
“父亲,你怎么就狠得下心、把自己伤得这么重呢?”
容奕无言以对。他笑了一笑,第一次用平等的身份跟幼子对话,叮嘱道:
“拓儿,如今你也是领队了,西西里海虽然小,但我看敖白和他伴侣能想会算、野心勃勃,你要好好跟着他们,好处还在后头。”
容拓脸上有着年青龙特有的神采,他自信地说:“父亲尽管放心,这些我懂的!你自己也要多保重,如果可以的话,以后别来西西里了。”
独眼青龙能体会敖泱的担忧,所以他也会劝自己的父亲别再踏足西西里,因为这个角落今后注定不会太平。
打打杀杀、争夺抢占,这都是年青龙的事情。
敖昆仍旧在湖面上盘旋,直到,木屋的门被打开。
“?”敖昆急速扭头看去。
哦,原来是那个陆地雌性。
敖昆继续漫游。心想,我有一颗珍宝,永远遗失在了西西里大陆。
后来,敖白和纪墨他们也都上来了,一起逗着小龙、陪着他玩闹,一家子看起来温馨又美满,生生刺痛了敖昆的眼睛。
“敖昆怎么还没走?想反悔吗?”敖白轻声问。
纪墨小声回答:“不可能反悔,南海才是他的家啊,应该是在等大哥吧。”
“……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舍不得。”敖白忍不住说。
“唉~”,纪墨只能叹息,“谁知道呢?不过这对大哥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
太阳高照,护卫龙上前催了敖昆好几次,直到不敢再来催。
在望眼欲穿的等待中,敖泱的身影总算出现了。
分别在即,敖昆眼睛一亮、顾不得面子,飞快地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