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敖沂昨天才受过那么严重的伤,今天居然没哭泣、没焉嗒嗒躲着,而是闹着要出去玩,家长心里当然是高兴的。
敖白和容拓却已经凝神静听了一会儿,眉眼间逐渐燃起了战意。
“一起上去吧,敖昆回来了。”敖白提醒道。
纪墨冷哼一声,护着小龙毫不畏惧地往上游,心里燃烧起旺盛的火。
——如果不是敖昆流露出了类似的意思,打死容敬他也不敢挟持一海龙王之子!他就是忙着邀功呢!
穿越鱼心里恶狠狠地骂:踏马的!你们不就是欺负西西里海势单力薄吗?
大人们心里都带着火,只有小孩子单纯的高兴着。
“咦咦咦……咦咦呀……吼吼……”小龙被纪墨抱着,虽然不能自己游,但动动尾巴还是没有问题,于是他一路眯着眼睛甩尾巴,愉快地咿咿呀呀不知道说些什么。
纪墨心里的火气渐渐又被压下去了,他忍不住笑骂道:“你这傻小子,傻乎乎的!”
“小王子真是不错,我原以为他今天会趴在你身上哭呢。”容拓调侃道,青龙矫健游动间,隐约露出一股子跃跃欲试的好斗流氓脾性。
敖白头一昂,骄傲地说:“昨天已经哭过了,今日若是还要哭,这像什么话?敖沂不是那样的性格。”
小龙恰好在此时,看到了湖面上的亮光,清脆地答应了一声:
“呀~!”
惹得长辈们都笑了,纪墨感慨道:“沂儿是睡醒就忘了,白亏了我担心一场,还以为会吓出个好歹来。”
“等小王子长大了,一定会是整个海洋最勇猛坚强的王族龙!”容拓掷地有声地说,他因为经常照顾敖沂,潜意识也觉得那是自己养大的幼龙,对敖沂同样抱着很高的期望。
说话间,他们已经浮出了湖面。
木屋前,敖昆背后跟着一群龙,正在跟木屋台阶上站着的敖泱交谈。
说交谈,其实是争吵更为恰当,而且是单方面的争吵空间之悠然田居。
——“……你居然眼睁睁看着容敬被敖白打死?你还是不是南海的龙?”
——“敖白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偏袒他?”
……
敖泱抱着手臂,一声不吭、满脸无奈,正极力隐忍着,忍着想动手的冲动。
纪墨他们慢慢朝木屋游过去,敖白朗声招呼:“大哥,今天家里可真是热闹啊。”
一句话,亲疏立现。
敖昆倏然转身,打量着敖白,神色极为复杂:这就是那东海的六王子?敖雅生的第二条白龙?唔,白色鳞片,蓝色眼睛,倒是没有一丝像那老东西!哈哈哈哈哈……
“吵醒你们了吗?”敖泱缓和了表情,放下手臂,非常有兄长风范地关心问。
“没啊大哥,我们一贯起得早。”纪墨笑眯眯地回答,又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敖昆。
敖泱从台阶上走下来,站在最下面的湖水中,朝着小龙拍拍手,旁若无龙地唤道:“敖沂过来,让我瞧瞧。”
纪墨搂着小龙游过去,说:“沂儿,去吧,去跟伯父打个招呼。”
敖昆发现了幼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因为他也上了年纪,天性喜爱孙辈——但因为敖沂脊背尾巴上是金色的鳞片,敖昆又很快不屑地眯起了眼睛。
敖昆厌恶一切长着金色鳞片的龙。
“他今天怎么样?肯吃东西吗?”敖泱这话是询问兄弟夫夫的。
敖白笑着回答:“挺好的,已经吃饱了,一早就闹着要上来玩。”
“唔,挺皮实。”敖泱握着小龙的爪子,牵着他慢慢游,又嘱咐道:“要多盯着他,这小家伙正是好动的时候。”
“嗯,就没敢让他单独待过,去哪儿都得带着。”纪墨已经跟敖昆对瞪好几下了。
敖昆觉得自己完全被排挤在外,他冷冷地看着敖泱和小龙温馨互动的模样,嘲讽道:
“伯父?呵~敖泱,你当真愚蠢!咱们海族从来只有父亲,伯父算什么?敖白虽然长得不像那老东西,但阴险狡猾的性子却随了他,居然用一条幼龙就笼络了你!”
纪墨冷笑一声,犀利反击道:“伯父自然是父亲的兄长!当父亲不尽责的时候,父亲又算什么?父亲也好,伯父也罢,都不是那么好当的!”
敖昆被噎得脸红脖子粗,除了面对敖泱,他极少极少被这样当面顶撞过。
“你、你、你简直放肆!”憋了半天,敖昆只说出这样一句,如今容敬死了、容奕受伤,没有龙敢出头帮他骂回去。
敖泱视而不见,继续坐在台阶上,旁边蹲着小虎崽,一起耐心地逗小龙玩。
“敖泱!”敖昆受伤地大喊一声。
纪墨和敖白严阵以待,敖白更是游到了兄长前面,担心对方会动手。
敖泱抬头,淡淡一瞥,那副袖手旁观的模样在敖昆眼里就是欠揍。
“你回南海去吧,少离开龙宫,当心死在外面。”敖泱站起来,认真地对父亲说,“以后不要再来西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