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啊,不过这种虾寒季时都躲进暗河去了,抓起来麻烦,下次别特意去暗河,怪麻烦的。”纪墨叮嘱道,他慵懒地舒展了一下尾巴脖子和胳膊。
“没事,不怎么麻烦,暗河离这里很近。”敖白紧随其后,再次期待地问:“那你现在可以吃了吗?”
岂料纪墨一甩尾巴,转身一鱼当先游出了家门,精神抖擞地说:“上面人多、咱们还是上去吃吧,边吃边聊才热闹。你不是说塔祭司找我吗?”
好久没有跟这么多有独立思想、具有高等思维且会开口说话的家伙们在一起生活了,穿越鱼很珍惜这样难得的机会。
敖白只能将早餐篮子带上,追着自己的人鱼而去了。
谁知上潜到一半时,就发生了点小插曲。
“哎呀~水真是够冷的。”纪墨哆哆嗦嗦地游着、回头对敖白说。
“今天又下雪了,那你还要上去吗?”敖白担心地问。
纪墨头也不回地说:“上啊,怎么不上?你不是说塔祭司今天想给我看看吗?去得晚了、又要挨骂,唉~”
敖白倒是高兴的,“塔祭司最近特别关心你,我不管他是不是为了合果,总之我会报答他的!”
“是啊,”纪墨一声长叹,惆怅地唱道:“我是一条来自西西里海的鱼噢噢噢噢~~孩子还没有出生我多么苦恼噢噢噢~~爸爸爱你真是爱得不容易……”
小白龙听着那陌生的曲调特别的好奇,问:“纪墨,这就是你们人鱼一族的歌声吗?听着确实特别。”我还真是没有听你正经唱过一首歌呢。
“唔~”纪墨闭嘴、高深莫测地回答,脑门滑下数条黑线。
片刻之后,他们总算是游到了木屋的台阶那儿。
“哎呀~我感觉自己真的是进化了啊。”纪墨嘚瑟道,“你说说、这样冰天雪地的,我就穿这么点泡在冰水里居然没冻出毛病来?你说我的皮是不是变厚了啊?”
敖白在后面托着他出水,叮嘱道:“什么皮变厚了?海族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冻死?这没什么奇怪的。你小心看着点脚下。”
“我就是好奇啊,从前都不敢想象,”纪墨抓着栏杆慢慢往上走,他前面的台阶和观景台上都铺满了一层雪花,“嗳你说,咱们海族怎么就这样皮糙肉厚抗冻呢?”
敖白从后面小心地护住了伴侣,不敢松懈,十分无奈地解释:“咱们海族最开始可是在北海生存的,天生就抗冻大明小婢。只是后来龙族分裂、各自游离了北海,据海为王建立部落。族人们在温暖的东海生活得太久了,连自己都不清楚自身还有这样的本领,唉~”
“喂~!我听你这话怎么好像是在说我特别无知似的?”纪墨回头、斜睨着小白龙。
咳咳~虽然他确实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口胡!这个世界没有文字记载就是糟糕,历史都靠的口述口口相传,偏偏纪墨所在的人鱼一族根本就不关心这种枯燥无聊的种族起源历史——不过,若要说谈起哪位龙王最英俊、哪位龙后最美貌、哪条人鱼歌声最棒舞姿最曼妙之类的,人鱼一族估计能滔滔不绝说上几天几夜吧。
此时纪墨已经爬完了台阶,站在了观景台上,长手长脚的敖白则是还差了两级。
“没有啊,我怎么敢?”敖白温和宠溺地笑。
一束晨光斜斜从丛林树梢那儿打过来,将下方小白龙俊朗颀长的身影笼罩着,他的眼神在面对着伴侣时、往往是一汪清澈柔和蓝色的海;在陆地上待得久了、又要经常出水活动,小白龙的皮肤已经变成了浅淡的蜜色。
这条龙清瘦了不少,五官愈发显得立体,气质偏硬朗,越来越有一海之王的风范。
回忆起当初鼓足勇气、义无反顾离开东海时的情景,敖白还是非常俊秀青葱修长的一条龙,在伴侣面前从来是少说话抢着做事的,他很害羞。
纪墨的心忽然软得一塌糊涂,他回身抱住了敖白。
一个站在观景台、一个站在下面台阶上,高度刚刚好。
“怎么了?嗯?不舒服?”敖白赶紧扔下手中的篮子、上前搂住了伴侣,蹙眉担忧地问。
纪墨吸了吸鼻子,忽然有那么点想掉珍珠,心里不由得感慨自己居然还有这样感性的一面。
这时,早就听到动静却没有见到兄弟夫夫进来的敖泱疑惑地推门出来看了一眼,看到的是对方在晨光中甜蜜拥抱的身影。
——唔,没事就好。
敖泱莞尔、默不作声地又把门掩上,退了回去。
“纪墨,你究竟怎么了?进去找塔祭司看看?”小白龙手足无措地询问。
“没什么、没什么。”纪墨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撑着对方的肩膀站直了身体,“就是忽然想抱抱你而已,最近你辛苦了。”
“辛苦什么?”小白龙疑惑地问
纪墨动手捋顺了伴侣的银发,笑骂道:“你这条傻龙!我最近身体不舒服或者心情不好时就会不正常,难道你就不生气吗?”
“不生气,当然不生气,孩子是我们共同拥有的、本来就应该一起照顾他。好了,我们进去吧,待会儿塔祭司又该说你了。”敖白松了口气催促道。
纪墨松开敖白,点头,眼角余光一扫看到了早餐篮子,又提醒:“小青虾、小青虾别忘拿了。”
“嗯,我去拿。”敖白回头一看,那篮子的食物还扔在下面台阶那儿,他转身往下走了几步,弯腰去提篮子。
纪墨心情愉快地抬脚继续往前走,不料脚底的雪层却突然一个打滑、下面意外是一层薄薄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