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这片不大的遍布青苔落叶的沼泽地仿佛是被敖白踩下去的那几脚给唤醒了似的,一扯一大片,全都开始像沸腾了似的冒泡,在静谧的原始丛林间显得十分的渗人。
敖白也知道了不对劲,他原意就是想后退的,谁知往前误踩的那一脚几乎是瞬间就淹没到了他的膝盖,加上他还抱着纪墨,所以重心不稳之下他们俩反而是往前面扑倒了。
“啊~!”说时迟、那时快,敖白在扑倒的瞬间硬是尽全力扭了一下腰,把手上的伴侣往右后方甩了出去。
卧槽!
纪墨在紧急关头被敖白给摔回了安全的硬地面,他是肩膀着地的,痛得脸色发白倒抽凉气,等他一咕噜爬起来之后,发现前方那发育得太过成熟的沼泽已经把敖白给飞快地吞下去一半了。
敖白此时非常狼狈非常危险。
他是侧身摔倒在了咕嘟冒泡的沼泽地之上,右脚早已经被吞没、沼泽淹没到了大腿根,右手在跌倒时下意识撑了一把,所以也飞快的被沼泽给吞到了肩膀处,所以他只能极力抬高脖子。
“纪墨别过来,这里非常危险!”敖白大声警告着,这吼声惊醒了急得失去理智的纪墨,让他停下了本来已经抓住敖白的脚准备往后拖的动作。
——这样不行!我现在根本拖不动他,还会害得他的脑袋更快地陷进沼泽里面去……
“敖白你千万不要乱动!”纪墨被那沼泽吞噬的速度给吓得脸色发白,他飞快地四下张望了一下之后:雾艹这救命的时候居然连合适的藤蔓和棍子都没有?!
纪墨着急的原地三百六十度转了一个圈之后,眼睛一亮、看到了长在沼泽边上的几棵手腕粗细、三四米高的小树,他立刻冲过去挑了一棵最高的,用力一踹、而后干脆整个人粗暴地压上去,硬是用蛮力折断了这棵小树,然后让它倒在了敖白的身边。
“敖白!来、快抓住它!”纪墨越是着急、就越是恨自己的胳膊抬不起来使不上劲,他整个人坐在树根折断但未离断的前方、用力抓紧,用自身的体重固定这根救命的小树。
敖白此时的下巴已经被淹没,他心里也感到恐惧,因为他之前从来没有面临过这种威胁,幸亏纪墨弄倒的小树来得还算及时,他松了口大气、用左手一把揪住了,然后慢慢地用力,让身体坐起来。
纪墨固定着小树紧张地指挥着:“别慌、别急!一点一点的来啊,敖白,你的左脚可以用力地撑住、配合你的手。”
“对、很好,就是这样,你不要怕,我会拉住你的……”纪墨看着伴侣的上半身逐渐地脱离了沼泽,心里总算是没有那么的担心了。
敖白咬着牙、屏住呼吸,绷紧身体,用左脚和左手作为支点,慢慢地转过身来之后,终于右手也脱离了那些散发着恶臭味的泥潭,两只手一起抓住树枝,那速度就快了,他的左脚始终都不敢放松、一直绷得很直。
“别松手、扑过来!”纪墨看着距离差不多后,对着敖白作了一个飞扑的手势,然后拼命地往后面拉小树。
扑通~
敖白浑身都是黑色的腐泥,倒在了纪墨的身上。
夫夫俩抱着喘息,你拍拍我、我拍拍你,心跳得飞快,感受成功脱险的心情。
“纪墨,你刚才救了我。”敖白翻了个身,把伴侣放到自己的身上。
“你这条傻龙,明明是你先把我丢出来了啊。”纪墨心疼地看着敖白一贯干净飘逸的银发此时被沼泽地里淤积的黑泥给糊成一团。
“海神啊~这里的水气迷惑了我。”敖白拉着伴侣站起来,十分后怕地看着前面重新恢复了平静的青苔地。
纪墨安慰他:“没事的,这里确实有不少的水,不然也无法形成沼泽,地势太低洼了。敖白,我们往上走吧,上游的水应该是流到这里之后被前面的陡坡给挡住了,长时间浸泡淤积变成了一个烂泥塘,哎呀~”
幸亏我们只踩错了一步、幸亏边上长着小树、幸亏我们都没事,要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一条龙一条人鱼双双丧命于西西里大陆的沼泽里?哎呀~
敖白有些难以忍受地屏住呼吸,他身上全是腐殖的黑泥。不用说,沼泽里面肯定有无数小动物的尸|体,混合着泥、水、枯枝败叶一起慢慢地腐烂、混成一体——我的海神啊……
“我们走吧。”敖白伸了伸手,却有些尴尬、不大敢抱纪墨。
我身上实在是太臭了。
纪墨知道自己在密林中就是个人形的包袱,他主动往敖白身边靠过去,“没事,我身上也沾了不少的泥,等一下找到溪流我们一起好好洗洗就行了。”
敖白这才重新把纪墨给抱了起来,他的手臂力量足够强壮,身材又足够的高大,因此人鱼可以放心地坐在他的一条胳膊上,负责观察四周的环境。
又走了好一会儿之后,地形的变化证实了纪墨的猜测。
“你看,刚才我们就是从那一个洞里爬上来的。”敖白站在山谷的边缘往下眺望刚才那片沼泽地。
纪墨纠正:“那不叫洞,就是一个大型的凹地、洼地、山谷。嗳~真是奇怪,刚才走在下面时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敖白抱着伴侣继续小心地穿行在异常茂盛的丛林藤蔓之间。
这里的空气湿度实在是太高了,举目望去到处都是一片深深浅浅的绿色、夹杂着斑斑点点的枯黄,寒季到了,不少树上都结了果子,熟透后掉落了满地;阳光全部被参天大树的树冠层所拦截,下面压抑又沉闷,一点也不舒服。树冠和地面,完全是两个世界的感觉。
纪墨不由得想起一个笑话:住在地上的蚂蚁问树冠层的小鸟:嘿~伙计,你们那儿的空气和阳光怎么样啊?我们这儿天天都是阴天和雾霾呢,哎呦呦……
“纪墨,我这次可以确定了,前面真的是有条小溪或者小河。”敖白笃定地说。
纪墨非常振奋地问:“真的吗?那实在是太好了,我们都很久没有喝水了啊,你的嘴唇都有些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