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槐和方桉万万没想到,他们回京第一件事情便是去秦王府吊唁方柳。他们是跟着方氏一族新的族长去的,因为方桐和大夫人不知去了何处,京城遍寻不着,于是只好让他们两个去一趟。
方柳只是侧妃,所以她的灵堂布置的十分简单,哭灵的也只是身边伺候的丫环,方槐一个一个去看,发现没有一个熟悉面孔,也不知她的陪嫁丫环都去了哪里。接待他们几人的是秦王府的副管事,态度十分敷衍,反倒是方氏族长一副奴颜卑膝的样子,一脸巴结。
方槐走到副管事跟前,乘别人不注意偷偷塞了个荷包过去,脸上一副哀戚之色,“刘管事,您也知道我们家如今死的死散的散,我们兄弟就只剩下这一个姐姐了,不知可否能准许我们再看上一眼,好歹也留个念想。”
刘管事手缩在袖子里颠颠荷包的重量,嘴角微微一翘,“方掌柜是个重情义的,这事儿也是人之常情,有什么不可以的。”抬手一挥,哭灵的丫环赶紧闭了嘴,移开身子让方槐和方桉到后堂去看。
棺材并没有合上,方柳仪容整齐地躺在里面。方槐故意大声哭道:“我可怜的姐姐,你怎么年纪轻轻地就去了……”用眼神询问方桉,方桉皱着眉头冲他摇头。
兄弟二人回了自己家之后,方桉将门窗都紧紧闭上,对方槐道:“四姐姐这死怕是不简单,她面部肿胀发绀、眼下有针尖大小的红色血点,我怀疑她是被勒死或扼死的。”
方槐惊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深呼吸几下,强迫自己镇定下去,在地下来回踱了几步,才对弟弟道:“这事儿你烂在心里,对谁也不要说起,我这就去找三姐姐,让她和姐夫提一声吧。”
方桉不赞同道:“姐夫不过是个侯爷,他如何能管到王府去,你小心给三姐姐他们招祸。”
方槐这些年在商队里和黎锦宏的手下多有接触,他早就猜测自己这个姐夫身份怕是不一般,于是头也不回道:“无碍的,你不用担心。”说完便匆匆而去。
方桉自小就信任哥哥,也不再纠结此事,一场牢狱之灾后,他对方家人的人性看的透透的,方柳虽然是亲姐,但他并没有为她伸冤的心思。见外头阳光正好,方桉想起自己晒的药材来,到后院一看,却见一个小孩子正在帮着周氏晾晒衣服。
方昱泽看见方桉,怯怯地叫了一声“三叔”,方桉点点头,和周氏打了个招呼就去看药材了。周氏回头对方昱泽笑道:“大毛不怕啊,你三叔就是话少,心不坏的。”
方昱泽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