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氏好东西见过不少,一看那块玉佩就知道是羊脂白玉的,想不到方槿随手就能送人,安乐侯府的富贵可见一斑。同是当家主母,方槿皮肤水润光滑,眉眼之间不见半分愁意,而自己眼角已见细纹,每日奔波劳累。怪不得女儿说三姑姑比四姑姑好看,这样的方槿如何是每日活的谨小慎微的方柳能比得上的,更不是自己可与之比肩的。
穆氏打发奶娘带女儿下去,只听方槿笑道:“真羡慕大嫂子有这么一个乖巧漂亮的女儿。”
穆氏苦笑,“我才是羡慕三妹妹呢,别人生一个儿子,你一生就是俩。这女人呢,总得有个儿子才能在婆家站稳脚跟,像我这样,哪怕管着家业,底气也不足。”
方槿上下打量穆氏,“嫂子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
穆氏鼻子发酸,转移话题道:“刚刚在老太太那里,三妹妹应当见着我婆婆了,她要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三妹妹别见怪。”婆媳之间斗了这么久,大夫人的想法穆氏哪能猜不到。方老夫人有不少体己,大夫人早就盯着了,就怕老太太给方槐他们。她一进积善堂,方槿他们就出来了,想也知道是被挤兑出来的。
方槿摇头笑道:“嫂子不必担心,大伯母没说什么,毕竟还有小孩子在。”
提到方昱泽,穆氏心中更是难受,不知哪里跑来的野种,全家上下当成眼珠子一样疼,大夫人更是强逼着要自己把他记到名下,虽然最后有娘家做主,未能成事。可大夫人从此更加记恨穆氏,就在刚刚,还当着方昱泽的面讽刺她这个嫡母生不出儿子,半分脸面都没给穆氏留。穆氏悲从中来,不知自己怎的就如此命苦,再也忍耐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方槿不知穆氏好好的怎么突然大哭起来,又不能就这样离开,只好说些安慰的话等着穆氏哭完。好不容易穆氏止住哭声,方槿连忙告辞要走,穆氏不好意思地道了歉,又重新上了妆,送方槿出门。
刚出悠然居,方槿就看见方梅站在不远处,只见她一身淡绿色的衣衫,身材消瘦,面色苍白,眼神怨毒地盯着方槿。即使是大夏天,方槿身上都禁不住发寒。穆氏赶紧上前一步挡住方槿,歉然道:“三妹妹勿怪,二妹最近身子不大好。前些日子家里给她定了一门亲事,是给我婆婆的娘家侄子做继室,想是这两天做女红累的厉害了。”
大夫人的娘家侄子?这人方槿可不陌生,想当初大夫人可是打算把她许给这人的。她还专门让杨叔去查了此人,就是一个只知吃喝嫖赌的纨绔,不过现在恐怕连纨绔也算不上了,大夫人的娘家早就败的一干二净了。
对于方梅,方槿不是不同情,但瞧她看自己的眼神,方槿果断把同情心扔到一边,不解地问穆氏道:“二姐夫刚去不久,二姐姐马上就嫁人,似乎是不大合适吧?”
穆氏脸上十分难堪,还是解释道:“府里请人测过了,二妹妹八字上有些说法,明年又是她本命年,反正是二婚,也不用讲究太多。更何况二妹回来的时候,乔家是给了她和离书的,如此也算不上夫妻了。”
本来大夫人还是打着让方梅去安乐侯府做妾的主意的,觉得安乐侯府家大业大,方梅但凡能哄住黎锦宏,便既能帮衬儿子,又能贴补娘家。后来还是方老夫人发了话,让给方梅另寻人家。大夫人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干脆把方梅许给了自己娘家侄子。
穆氏这样说,就是为了暗示方槿,庆国公府是诚心想和她和好的,绝对没有给她添堵的意思。
方槿没说什么,只是礼貌地劝穆氏注意身体,然后便离开了,方槐和方桉则被留下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