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崇帝见怪不怪,坐在躺椅之上,品茶看猴戏。就见两人你来我往,堪堪百余招之后,黎锦宏折扇点上陈王太阳穴,陈王铁拳挥向黎锦宏心脉处,二人同时收手。
陈王率先坐上刚刚黎锦宏占着的躺椅,和永崇帝说起了话,昨夜的激战只是一语带过,倒是重点说了闽浙等地因连年的劫掠民不聊生的惨状。陈王道:“先帝时期‘改农田为桑田’的错误决策,本就让江南之地饱受饥荒,后又有倭寇海盗之乱,本来的富庶之地,百姓却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再过些日子便是芒种了,可是老百姓连种粮都没有,当地官仓之内也是空空如也,还望皇兄想想办法。”
永崇帝沉吟了一会儿,道:“还是先从湖广调粮,先解决燃眉之急吧。只是这恢复经济民生,却不是一日两日能解决的问题。淮阳、湖广、闽浙,国库的赋税这三地就占了一半,若是到年底赋税不足,那国家财政也要捉襟见肘了。”
陈王看了黎锦宏一眼,道:“皇上,您看开海禁,放开海上贸易成么?”
永崇帝讶然道:“你怎的会有如此想法?”
陈王指了指黎锦宏,不好意思地挠头道:“臣在他家的船厂里有股份,船厂才开了三月,臣已经收回了一成的利息。那个姓霍的掌柜跟臣算过海运的利润,那可是三倍五倍之多。而且,仗打完了,臣麾下的兵士肯定有不少要解甲归田,他们与臣说过,若是回乡种地,一年下来顶多赚个肚儿圆。可若是跟着出海做生意,赚的盆满钵满不成问题。”
永崇帝“哦”了一声,看向黎锦宏道:“真的如此赚钱?”
黎锦宏心下为难,干脆破罐子破摔,“皇上,这经济上的事务臣也不懂,这些都是臣媳妇的主意。”
陈王“嘿嘿”怪笑两声,“原来你就是个吃软饭的。”
黎锦宏反唇相讥,“总比某些人没饭吃强。”
黎锦宏本以为陈王要么骂回来,要么再与他动手,没想到此人黝黑的脸庞上竟然泛起红晕,把黎锦宏惊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指着陈王道:“你你你,你是不是有人了,怎的太妃竟然都没告诉我,不行,我去问太妃去。”
陈王连忙站起来拦下他,不好意思道:“你先别去,母妃不知道呢。”又看向永崇帝道:“皇兄,臣弟的事还想请皇兄帮帮忙,臣弟确实找下人了,不过那个人是个……男人,臣弟怕母妃一时接受不了,到时候还得烦请皇嫂开解开解。”又拍拍黎锦宏的肩膀,“那人与你还是亲戚,就是你媳妇家二表哥。”
永崇帝目瞪口呆。黎锦宏扶起掉下去的下巴,转头对永崇帝道:“皇上,咱们还是说正事吧。”永崇帝道:“既然你媳妇于经济事务上颇有见解,那不妨以皇后的名义宣她进宫来,看她有没有什么好法子。想来皇后那边已然备下饭了,跟朕一起过去吧。”
两人快步走出凉亭,陈王目送他们离开,才反应过来,自言自语道:“到底帮不帮忙,给个话呀。”
方槿正在家中提心吊胆之际,突然接到皇后谕旨,命她入宫觐见。方槿心中暗道:莫不是黎锦宏安排昭阳公主和顾行健独处的事被皇后知道了?若此事惹得皇家震怒,那她和黎锦宏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方槿跟着小黄门进了宫,令她奇怪的是,小黄门并没有带她去皇后居住的清宁堂,而是到了行宫书房致知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