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锦宏回府之时,已是晚间时分,福伯见他回来了,赶忙将方槿找他的情形一一告知,黎锦宏只觉小腿一软,有气无力道:“她这是又怎么了?”
福伯直摇头,同情道:“侯爷还是去看看吧,语气软些,多哄哄,应该就好了。”
黎锦宏吸吸鼻子,以壮士出征之姿向清逸居而去,晚风吹过,福伯顿觉风萧萧兮。
纵使黎锦宏心中做好准备,但一开门,一个花瓶迎面飞出,还是吓了他好大一跳,伸手接住花瓶,福至心灵道:“夫人,这是邢窑白瓷,一千两一个!”
果然,屋内再无瓷器飞出,黎锦宏心下稍安,战战兢兢进屋,不料没走几步,一把鸡毛掸子迎面劈下,黎锦宏连忙就躲,欲要外逃,不料屋门早被从外关上。黎锦宏心下急、身上痛,只好边躲边跑,连叫饶命。方槿追在后面,鸡毛掸子挥的虎虎生威,有木兰红玉之勇,一时间屋内鸡毛飘飞,呼喊连连。
方槿毕竟是女子,追了几圈便体力不支,停下来喘气,黎锦宏躲在椅背之后,偷瞄一眼,“夫人,这犯人杀头还会叫他知道犯了何事,纵使我犯了大错,你也得告诉我,我也好改呀。”
方槿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待喘匀气,才道:“我问你,我表哥和杜姨娘那是怎么一回事?你以为我不知道,若是没有你的允许,我表哥他能随意在侯府进出?”
听到是这个原因,黎锦宏缓出一口气,从椅背后出来,拉住方槿的手走到床上坐下,道:“这事自然有缘由,我慢慢解释给你听,不气了哈。”说着,放下床上的帷幔。
帷幔一下,床上便成为一方小小的密闭空间,烛光映照之下,自有一番旖旎意味。所谓灯下观美人,黎锦宏打眼瞧着自己媳妇,当真是越看越美。怎奈方槿是个不解风情的,一味怒瞪他,黎锦宏只好解释道:“你表哥是个不错的人,与杜婉儿也算相配,我想成全他们。”
还未说完,方槿一枕头就砸向他面门,黎锦宏连忙躲开,也是怒了,气道:“我都与你解释了,你怎的还打?!”
方槿冷笑道:“你难道不知道我表哥有妻室?若是此事成了,你让他妻子作何想法?于杜婉儿来说,她能舍下沁儿嫁人?我对你也算有几分了解,你一个无利不起早之人,乍然插手别人情爱之事,背后必有缘由。可你想过没有,你的做法极有可能伤害两个无辜女人?”
黎锦宏默然不语,方槿叹气道:“可是与郑王的事有关?”
黎锦宏回头看她一眼,扶额道:“你还猜到了些什么?”
“沁儿的身世应该也有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