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因这幅画是昭阳公主所有,臣妾未得公主允许,不敢把画随便给人看。”方槿静静站立,淡然如初。
文贵妃既是恼怒又是好奇,在宫里这些年来,哪个人见了她不是毕恭毕敬,费力讨好,没想到这安乐侯夫人却是油盐不进,真不知她哪里来的偌大胆子。只是想到黎锦宏的圣宠,文贵妃勉强咽下心头之气,道:“既然夫人坚持,那便算了,夫人好自为之。”
说罢,带着身后浩浩荡荡的随侍便走。司徒雪回头看了方槿一眼,貌似担心,嘴角却有笑意,与李昭仪一起,跟着文贵妃施施然而去。
方槿依礼恭送,心下却是庆幸——庆幸自己所嫁之人乃是黎锦宏,当初方老夫人带着她们三个进宫,肯定也有把自己送进宫的意思,若是真的成事,自己恐怕早就被这宫里的女人收拾的骨头也不剩了。
因此,见到皇后之时,方槿脸上还带有一丝庆幸神色,看的皇后直笑,道:“你这是见了本宫,便高兴的不能自已了?”
方槿把路上所遇之事说了,道:“比起她们的笑里藏刀,还是娘娘更和善些,故而臣妾见了娘娘便觉心喜。”
皇后笑道:“真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锦宏这个惯会哄人的,你也跟着嘴里像抹了蜜似的。”
方槿面上微笑,心中呐喊:谁要像他!
却见皇后脸上有怀念之色,“本宫与皇上成亲之时,一个人坐在喜房里,正在紧张之际,这小子偷偷跑进来,递给本宫一块枣糕,说‘嫂子嫂子,表哥还在外头敬酒呢,你先垫一些,别饿着了。’他当时也就□□岁,小脸圆的像个馒头,唉,时间过的也太快了些,他自己也是当爹的人了。”
方槿也跟着笑,道:“侯爷也跟臣妾说过以前常去皇子府蹭饭吃,至今还怀念娘娘做的西湖醋鱼。”
方槿与皇后闲聊一阵,说的都是家常往事,不多时,有宫人回报事情,皇后也没让方槿回避,方槿只好端坐听着。
宫人道:“启禀娘娘,黄太医已经给太后娘娘诊过脉了,说是寒气入体,还需静养才是,方子已经开了,请娘娘过目。”
皇后拿起脉案和方子细细看了,又嘱咐宫人尽心伺候,宫人应声退下。
方槿想起那个慈和的老人,问皇后道:“娘娘,太后娘娘的病要紧么?”
皇后面有愁色,“中秋那日宫宴,母后受了风,第二日便发起烧来,今日病情也不见起色。”
“那……臣妾可否去给太后娘娘请个安?”
皇后摇头,“太医说母后需要静养,现下她除了皇上是谁也不见的。下个月,宫中便要选秀了,也不知母后到时能否好起来。”
选秀?方槿心下疑惑,不是听说今年的选秀免了么。看出方槿的疑惑,皇后解释道:“其实从今年年初起,母后的身子就不大好。皇上为给母后祈福,才免了选秀之事。只是近日钦天监推演,得出结果说宫中有些邪气,要去除须得冲喜才好。此次选秀,也不是为皇上,而是为三个皇子,他们大了,也该成家了。”
方槿心想,怪不得文家人会巴巴跑到庆国公府去相看方柳,只怕等选秀的消息一出,方家又该上蹿下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