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方槿起的比往常早些,而秋水和落霞两个一个打着哈欠,一个黑着眼圈。盖因昨夜金枝和桂枝两个,一会儿因猫捉老鼠吓的叫唤,一会儿因被虫子咬了要找秋水两个要药,最后连方槿都惊动了。一个院子五个人,没一个睡安稳的。方槿主仆三人起了个大早,金枝和桂枝两个被打发去睡觉。
方槿坐在梳妆镜前,秋水站在后头给她梳发,落霞在外间摆放早饭。方槿问秋水道:“写给舅舅的信,你可托人寄出去了?”
“三日前寄出去的,想来十日后就该到扬州了。”秋水拿起一支珠花给方槿戴上。
方槿道:“那就好。毕竟是成亲,总要通知一下舅舅一家的,说起来我母族也就只剩下这一个舅舅了。”
梳妆完毕,落霞早已等在桌前,三人一起坐了,并无主仆之别。落霞咬了一口包子,道:“膳房以前给咱们送来的不是冷的就是夹生的,现在又是点心又是粥品,比从前在悠然居时还丰富些,可见都是些见风使舵的东西。”
秋水笑道:“他们不那样做,怎使你练出一身好厨艺来?”
方槿也笑,因着以前膳房送来的东西不好吃甚至不能吃,她们这几年没少开小灶,反正清心阁偏远,没人注意到这里。倒是落霞颇有做饭天分,练出了好手艺。
吃过饭,方槿让秋水去收拾东西,留下落霞道:“金枝和桂枝的底细,你可打听清楚了?”
“我找园子里的潘婆子打听的,那人最是嘴碎。那两个人的家人都是府里的家生子,金枝的姐姐还是大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父亲在门房,母亲是大夫人的陪房,现在管着园子里的花木。桂枝的爹是大老爷的长随,后来去了庄子里,她娘早早的去了,哥哥整日就知道喝酒赌钱。”
落霞有些忐忑地问方槿:“小姐,大夫人是不是准备把她俩给你做陪房?我看那两个妖妖娆娆的,都不安分。”
方槿沉思了一下,道:“凡大户人家嫁女儿,都要有几个陪嫁丫头,若将来男方想要纳妾,自然是从女子的陪房中选。大伯母的心思不难猜,她也知道自己得罪的我狠了,决不能让我得势的,所以硬塞了那么两个丫头来,自然是让她们跟我嫁过去,想法子做姨娘的。两个丫头的身契在她手里,不仅忠心于她,而且我也不能发卖了去,这才是恶心人的招数。”
“那我们怎么办?”落霞急道。
“你当她们愿意跟我们去吗?”方槿笑道:“我被赐婚不过是近一个月的事,那两个丫头在大伯母身边定然有些年头了,你觉得那是给谁预备的?这几天,你和秋水在她俩面前表现的愁眉苦脸一些,若是问起缘故,就把你们打听到的关于安乐侯的消息添点油加点醋告诉她们。只要她们两个起些小心思,咱们就可以利用。你们盯着一些,看看她俩最近和谁接触。”
见时辰不早了,方槿带着秋水和落霞去给老夫人请安。
进到正堂时方槿就见方老夫人身边坐着一个芝兰玉树的青年。方槿上前见礼,先给方老夫人行了礼,又对青年施礼,称呼道:“见过大哥。”青年正是长房嫡长子方桐。
方桐回礼,道:“经年不见,三妹妹长大了。听闻三妹妹得圣上赐婚,我杂事纷扰,未能及时给妹妹贺喜,待妹妹出阁时,我定给妹妹添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