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崇帝哼了一声,问:“怎么?那方家丫头你不满意。可是在意那生辰八字一说?”
青年道:“就凭那一家子蠢货,我真怀疑他们能养出什么样的闺秀来。至于什么生辰八字,我的也不轻哪,合婚之人不是说了么,很是相宜。”
永崇帝笑了笑,道:“锦宏啊,虽然庆国公一家子的确不怎么样,可当年方继礼不也在宣城干出了一番事业来?可惜死的太早了。他的女儿你也见着了,模样清丽文秀,规矩也极好,瞧那日应对,是个聪明的。毕竟是给你挑媳妇,朕怎么能给你挑差的。”
安乐侯黎锦宏好奇道:“方继礼再优秀,如今也早已化成土了,皇上怎么会突然想起他来?我那后宅的情况您也知道,我可不想再娶进一个像马氏那样的女人来,把家里弄的一团乱。”
“方继礼虽然打仗是没什么天赋,但他治军却极有一套,当年他带出来的那只飞虎军,里面不少人都是现在戍边军的中坚力量。你想,当年方继礼带着亲兵亲自掩护队伍撤退而死,那些活下来的能不念他的旧情?你未来媳妇和宣城那边可一直都有联系。”
黎锦宏摸了摸下巴,坏笑道:“原来您是打着这个主意,既不打眼,又能另外铺开西北的一条情报线。您说先帝当年干嘛要把肃王封在宣城,还许他节制一地军队,弄的我们如今如此被动。”
“不过是人老心软,当年我们并没有找到肃王参与谋反的罪证,所以先帝就把他远远的封了出去,怕朕觉的他碍眼。给他一点军权,也是不想朕能随意杀他罢了。”永崇帝叹息一声,想起自己的父亲,也是满心的无奈,他是一个好父亲,却绝不是一个好皇帝。
黎锦宏又下一子,道:“从方继礼留下的人切入,确实不打眼。不愧是天子,深谋远虑啊。”
永崇帝笑道:“朕这是既给你找了个好媳妇,你媳妇又给你带了一份好嫁妆,便宜都让你小子赚了,你还在这儿给朕卖乖,简直是找打。”落下最后一颗黑子,笑,“赢了!”
黎锦宏不料一时分神,竟然让本来赢面极大的一盘棋输了,心下不甘,给皇帝添堵道:“听说昨儿贵妃打发大皇子去陪三皇子跪先贤祠了?”
永崇帝瞬间黑了脸,昨日他以不求上进、不识礼仪、有负圣贤学说的名义罚三皇子到先贤祠自省,不料随后贵妃就打发大皇子陪着去了,说是身为长兄,未能教导幼弟,当自罚;贵妃也自己闭门思过,说是有负三皇子生母所托。于是,今日早朝之时就有御史上奏,言大皇子孝悌,贵妃贤淑,为朝庭之所望,立长立贤,请立大皇子为太子。永崇帝虽驳斥了立太子之言,但也不得不重赏了贵妃和大皇子。
黎锦宏看着皇帝的黑脸,心道:真是蠢的,如此惺惺作态,当皇上不知道么。还想逼着皇帝立太子,纯粹是想被皇帝厌弃呢。想到那天方槿在御花园里的表现,黎锦宏突然有了一丝期待,自己未来的媳妇应当是个聪明的。
听闻小定那天安乐侯府请来主持小定礼的竟然是陈王太妃之后,庆国公府对于方槿的婚事又慎重了几分。陈王乃先帝幼子,与当今皇上自幼一起长大,情分非比寻常。陈王太妃当年与太后同居一宫,守望相助,更是姐妹情深。如今安乐侯府没有主事的女眷长辈,因而请了陈王太妃出面,却让庆国公府上下均战战兢兢起来,唯恐招待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