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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学们看来,“卫生巾事件”之后的程铮和苏韵锦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同,程铮照样经常无事生非挑挑她的刺,苏韵锦依旧沉默以对,他们都对那件事绝口不提,也没有旁人敢再刻意提起,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可程铮知道,这也仅仅是好像没发生过而已,在他心里,该发生的早就生根发芽。他从苏韵锦脸上看不出她的想法,她越不动声色,他的一颗心就越没个着落。

第二章我只是想让你看着我4

有时程铮想,要是她对他态度再恶劣一点,给他一两下,又或者痛骂他“流氓”,或许他会感到舒服一些,因为至少这证明了那天晚上的那个吻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他一个人臆想出来的空梦。她有没有听见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到底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管怎样,都不应该这么无动于衷。

他不再说那些恶毒的话,但还是喜欢故意把脚伸到她凳子下晃呀晃,她一皱眉回头他便一脸无辜地笑笑;她的背瘦瘦的,有时从洗薄了的蓝色校服下隐隐看得见细细的白色肩带,程铮不敢想象,每次看一眼都觉得脸红心跳。很多年之后,程铮想起高三这个夏天,他在她身后看着她,心里都有一种惘然的甜蜜。

在程铮看来,苏韵锦的逻辑思维简直一塌糊涂,在他的印象中,她的数学就从来没及格过,最气人的是,当她平时遇到搞不懂的问题时,就独自皱着眉钻牛角尖,明明她身后就有一个人跃跃欲试地无声呐喊:问我吧,问我吧!可她从来都感应不到。实在逼于无奈,她宁可问宋鸣也从不问他。

宋鸣那家伙,英语是不错的,可数理化也就马马虎虎,很多次程铮在后面听他给苏韵锦讲解,废话说了一大堆,就是不得其要,两个当事人一问一答不疾不徐,反倒是作壁上观的程铮急得七窍生烟。直到有一天,程铮再也无法忍受苏韵锦为一道典型得不能再典型的代数题跟宋鸣讨论了半天,下课走过她身边的时候,气势汹汹地把一张写满了详细解题思路和步骤的草稿用力拍到她的桌子上,然后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仓皇而逃。等他回到座位上时,就看见苏韵锦扬起手里的草稿想要对他说点什么。

“你别想多了啊,我只是实在受不了别人那么笨。”程铮抢在她前面,红着脸辩白。

苏韵锦闻言也是慢条斯理地回答,“你也别想多了,我只是想问你这个是什么字。”

“扑哧。”宋鸣在一旁失笑。见他们看过来,宋鸣只是做了个请便的手势,继续投身他桌上未完成的试卷。程铮不理他,抽过苏韵锦手中的草稿仔细地看,“哪个字?说你笨又不承认,这里是这样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坐在他们身边的同学都会惊讶地发现,苏韵锦和程铮的关系有了微妙的改善,她遇到实在不明白的问题,除了英语偶尔问宋鸣外,其余的都会低声地求助于程铮,程铮虽然每次都是一副被打扰了的表情,但解释起来还是唯恐不够详尽。他没有什么耐心,一来二往见苏韵锦还是茫然的样子,或者一言不合就经常怒不可遏,这种时候苏韵锦往往也不与他争辩,漠然背对他,任他发脾气。但是不出半个小时,总可以看见程铮用笔戳戳苏韵锦的背,主动说:“唉,我刚才还没有讲完,你过来,听我继续说……”

程铮诲人不倦的方式虽然粗鲁,但是不可否认他的解题思路往往是简明实用的,在他过于积极的助人态度之下,苏韵锦也渐渐摸索出一些窍门,当然,数学这玩意想短时间内分数突飞猛进是不现实的,但她的测验成绩总算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及格迈进。

第三章谁也逃不过青春期的骚动1

高三就是一段题海里浮沉的日子,高考一天不结束,就别想靠岸。只有星期五下午下课后,是老师默许的“偶尔在球场上的放松时间”。程铮和同年级的十几个兴趣相投的男生经常在学校足球场踢踢友谊赛,发泄这个年纪的青年过剩的精力。在自我感觉和苏韵锦邦交正常后,他开始装作不经意地邀请她看球。

“我们下午跟补习班那帮家伙有一场比赛,反正待会没事,你要不要去看?”

“我待会有事,我还要回宿舍洗头。”

“你什么时候洗头不可以?到底去不去呀,班上的女生都去。”程铮耐着性子说。

他觉得自己的态度已经足够诚恳了,可苏韵锦一点都不领情,“我对足球一窍不通,去了也没用。”

程铮的声音开始大了起来,“一窍不通就学呗,你就不能有点体育爱好,整天死气沉沉像个老太婆一样!”

苏韵锦看了他一眼,“谁说我没体育爱好,我下围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