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栋有着红色尖顶的三层小屋, 最顶上那一层应当是个阁楼, 窗户向阳, 在这个阳光正好的日子里,它本应是能落进大把阳光,能让人轻松想象到房间内的温暖的。
但因为那扇向阳的窗户已爬满了藤蔓, 叫不出名字的绿植和青苔将它封了个严严实实, 绿意一直蔓延到了两侧墙壁,让窗户和墙绿得浑然一体。
在这样严丝合缝的遮挡下,任凭这会外间阳光再好, 也是没多少能透进屋内,给那本该温暖的小阁楼带去光亮和温度了。
沿着草草画就的地图翻过最后一个山头,艾伦和伊莱成功找到了这栋废弃的, 据说曾有年轻独身女人居住过的,位于小山另一侧山腰处的房屋。
被藤蔓等绿色植株覆盖的当然不仅是阁楼那扇小窗——下面大约是二楼卧房的窗户,自二楼落地窗处延伸出去的半弧形小平台, 小平台上的雕花栏杆,以及一楼窗户与正门……森森绿意包裹了整栋小楼, 连屋顶都没放过。
房屋前方还有个不算小的院子, 院内自然同样是杂草丛生, 透出股一看便知许久无人打理的荒废高,最茂盛的那丛杂草几乎长得有成人小腿高,一脚踏进去已不是没足, 而是直接没了腿。
伊莱亲身实践出了最后那条“真理”。
他正站在足有小腿高的杂草丛里, 神色多少有点无措。
“怎么了?”
艾伦站在伊莱后方两步远的位置, 他只比伊莱晚一点迈进这间小院。
那完全锈蚀了的院子大门上留有已经失效的术法痕迹,极淡,大概是因为已经过去许久了,饶是艾伦在术法追踪这一块还算精通,也只能艰难捕捉到一点痕迹,仅能确定这里的曾任住户的确是名能驱动元素力量的人。
“我想起了自己做过的第二个梦。”走在艾伦前面的伊莱说。
这会吹起了点风,让满院杂草跟着一起随风舞动,环绕在腿旁的杂草轻轻搔弄起伊莱的腿,让他有点痒。
他无意识地动了动腿,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回忆和眼前的房屋上。
“第二个梦”其实是个非常含混的形容,人这一生做过的梦不计其数,梦多的人一周的梦境就已是复数个,而伊莱只来了一句“第二个梦”,没有给出更多信息,听起来就很容易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说哪个时段做的哪个梦。
可神奇的是,艾伦却飞快跟上了他的思路。
黑发青年目光沉静地与他一同投向小屋,问:“你做过的第二个关于你父母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