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很少露出冷硬肃杀之色的人,偶尔像这样将脸沉下来一回, 看上去竟分外有震慑力。
隔着一张地毯兼半米垂直高度的距离,艾伦的目光静静聚焦在霍尔身上。
霍尔像是很明白自己此刻神色铁定十分不好, 他微微闭了一下眼睛, 将眼底翻涌的暗潮压抑下去些许, 才顺着感知到注视的方向看过去。
艾伦和他默然交换了个眼神。
“您的感觉似乎没错。”沉默有小片刻后,艾伦决定先顺着霍尔的话往下接,他对前辈的话颔首, “就我们已经经历过的这几回实例来看, 确实是每次只要您出去上一阵, 在您出门期间就多少会发生点出人意料的事情。”
“只是这‘出人意料’时好时坏。”霍尔放晴声音接道,他冲艾伦露出一个苦笑,“它们怎么就不能统一一下,尽量都往好的地方发展?”
棕发的前辈说着,落在黑发后辈身上的视线就下移了移。
他看了眼外靠在对方身上的另一名后辈。
艾伦同样压低声音答:“因为世事不遂人愿才是常态。”
他和霍尔一样往下看了一眼——靠在他身上的伊莱已经睡着了。
将时间往回倒上半个小时,那会,刚结束了“晚散步”的霍尔前辈还正神清气爽,心情愉快。
谨遵伊莱在自己出门前做的恳切嘱托,霍尔这一趟散步散得可谓是小心至极,但凡是设有暗生物驱逐阵法和灵体感应装置的地方,他一律远远避开,不靠近“边界线”十米之内。
更早些时候,宵禁时间还没到,奥斯蒙学院里四处都有教师学员活跃的身影,霍尔仗着自己后天得来的灵魂感应技能和多年隐匿藏身功底,也都好好避开了人群,自信没让任何人觉察到他踪迹。
散步散尽了兴,也没有发生什么会让两名晚辈担心的事情,霍尔一边飘着往回走,一边还思考起艾伦没准也已经回房间了,掂量着自己待会得照例先“探头入室”,确认房间里的气氛不是正处在“非礼勿视”水平,再才能放心让自己全身进去。
回到房间所在走廊,霍尔刚把脑袋慢吞吞伸进房间的那会,其实是在心里“唉哟”了一声的。
伊莱从被艾伦一伸臂揽了过去,被艾伦示意大可坐上自己的腿起,他到现在都还没改变过位置,是一直维持着侧坐倚靠艾伦的姿势。
从彼时刚回来的霍尔视角看去,前辈眼里映出的,就是两名晚辈姿态亲昵,在一把靠背椅上勾勾缠缠,相依相偎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