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与暂时仍然一无所知地他对视片刻,心下五味杂陈。
他又想把今晚的谈话内容条分缕析地告诉他,又想再多拖延一会。
正放松靠坐在他怀里的人已承受了足够多的坎坷命运,如今每一步都是在且行且珍惜地走了,可对方的人生预设轨迹仿佛就是歪斜的,别人面前有康庄大道,艰难点的有独木桥、石子路、长期待维修的施工道路……而对方面前是十项全能障碍赛道。
越过这个坑,前面还有一道坎,跨过一道坎,紧接着可能又是一道栏。
并且一坑更比一坑险,一栏更比一栏高。
“……是啊。”
好一会后,艾伦才听见自己的声音慢慢飘进了空气里,他伸手拨开伊莱垂在胸前的头发,在对方额头上弹了一下:“有人早就想要从我这里抢你,今天才终于被我发现蛛丝马迹。”
伊莱:“唔……”
没料到一句调侃竟然还真能切中“事实”,伊莱一愣。
艾伦继续说:“我很生气,但暂时又没法给他精准还击,所以只好先郁郁寡欢的回来,抱一会你。”
伊莱:“……”
仔细说来,这可能还是艾伦第一回 如此直白的用言语把心意表达出来。
伊莱虽然没从艾伦面上看出“郁郁寡欢”、“为情敌忧愁”等情绪,只觉得对方心情似乎很不好,可哪怕仅是听对方口头说明是正在为情敌烦恼,想要拥抱他,那话语便有如实质,好像话音里都能带有细小电流似的,让他一下从手到耳朵一线都微微发麻。
他情不自禁蜷了下手指。
然后感到艾伦的手绕到后面去,替他捋了捋头发。
原本的金色短发变成中长发后,伊莱花了好一阵子才适应如今的头发长度,他至今不太习惯头皮因发辫扎得太紧而引发的拉扯感,觉得睡觉时会四处散落的头发经常搔得皮肤痒痒,偶尔还会自己扯到自己头发,或者在某些小地方不慎将长发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