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霍尔能感到并不是“没什么”这么简单,可他也没有强行撬开对方嘴的办法,只好在片刻之后一皱眉,宣布自己放弃:“不说也行。”
伊莱被前辈没轻没重地在脑袋上按了一把。
“不过万一什么时候觉得它发酵膨胀了,到了不说心里就憋得慌的程度,那时候就一定得说出来,知道吗?”霍尔说,“‘没什么’一般是用来哄外人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保护壳保护色也是,最亲近的人永远最乐意知道你在想什么,烦恼什么,千万别觉得说这些不好意思。”
伊莱近日被艾伦揉脑袋的时刻比较多,来自长辈的摁头细数起来,这仿佛还是头一次。
和艾伦的掌心摩挲过发顶时总能带来的细微酥/麻感不同,霍尔的手宽厚坚实,落在脑袋上时就像是被缩着爪子的野兽用肉垫拍了一下,遐思是绝对一毫厘都带不起来的,还压得人脑袋一沉。
……却意外的贴合伊莱对长辈的期望,有种厚重又踏实的温暖感。
艾伦在外面就听到了霍尔那声响指,为前辈闹出来的动静眼睛微微一抽,幸好对面的女孩心大,注意力基本都落在他这里,没发觉里间卧室有什么异常。
小木屋位于小山坡上,地势相对偏高,昨晚艾伦一行深夜归来,小屋亮起灯火,镇门口当值的夜间守卫看见亮光,猜到可能是之前的“沃夫先生”又回来了,那当值守卫之一恰好是和少女米娜相熟的狄克,他早上回家睡觉前路过旅馆,就把艾伦可能归来的消息告诉给了米娜。
纵然“沃夫先生已有了结婚对象”的消息当初传得人尽皆知,不过艾伦作为无意中荣登了少女初恋宝座的“特别存在”,还是引得米娜一早又匆匆准备了些重逢礼,就带着她的礼物赶来了小屋。
一方面,米娜的确是单纯为艾伦的归来欢欣,她从小在旅店里长大,受家中生意和父母影响颇多,十分擅长和人打交道,给外出归来的镇民送点小礼物,在她看来完全是合乎人情的正常行径。
另一方面,本着一点少女的小心思,她直觉艾伦那位“神秘结婚对象”应该是和他在一块,两人是一起回来的。
她想赶在自己一众同为艾伦失意的朋友面前先见这“神秘结婚对象”一回。
弄清楚自己究竟是败在了怎样的竞争对手手上,并为对方的长处心服口服,在少女尚且青涩稚拙的感情观里,唯有这样才算彻头彻尾的“输了”。
然而问候礼送了,寒暄也说了,眼看着自己按着礼仪教养,都该自觉同主人告辞离开了。
可理应和黑发青年一同露面的情敌却迟迟没有出现。
这小屋显然是正住着两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