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这本子的真正主人早已不知所踪,据尤里乌长老所说, 里面也没记录什么隐私内容,但艾伦自觉他只是个被托付转交的对象,这记事本对伊莱来说又意义非同寻常, 是以他从拿到本子至今, 在带着它等候伊莱期间都没看上一眼。
“唔,怎么了?”
伊莱不明白艾伦是发现了什么, 可在询问的同时, 他手下已依言照做起来, 将记事本快速翻页。
霍尔今晚没继续溜达出门,在两人交谈时正蹲在伸展开的窗台上思考“灵生”,见了伊莱这还不清楚缘由就先无条件信任并采取行动的行径,他眉梢轻轻一挑,正想要发表点感言,就又见照做后的伊莱不知是发现了什么,脊背忽然一僵。
“这是看见什么了?”霍尔心道。
他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心下有点痒痒,遂终于变更了下他已维持了两小时的姿势,身形一晃就飘到了伊莱身边。
伊莱手中,那记事被他翻得“哗哗”作响。
霍尔只低头看了眼,就了然了对方如此动作的原因——随着纸张每一次被快速翻动过去,记事本的脊页上就会飞快划过一点浮光。
那浮光的亮度并不高,和记事本的封皮几近同色,很容易被忽略过去。
但只要细心留意,多尝试几回,还是能看清楚浮光是一行手写体的文字。
——玖丽莎·温特。
转换实验的唯一一例成功案例,伊莱的亲生母亲,在这里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签名。
伊莱就着魔似的盯着这签名看了很久,他反复让它出现,确认自己记下了每一道笔画后抽过纸笔,试着在纸张上将玖丽莎的签名仿写下来。
“……对不起。”仿写完后,伊莱把纸张和记事本放到了一起,他也不知道是在对谁道歉,那绷紧了半晌的脊背忽然又放松下来,放任自己软弱地靠在了椅背上,“我的行为看上去是不是有些神经质?可她留下的东西真的太少了,记事本里的内容也都是用非常公式化的口吻记录的,我感受不出多少她本人的存在感,所以……”
“所以”之后,伊莱没继续说下去。
他像自己都觉得他的表述很成问题,无措地闭上嘴,视线垂落到桌面上,谁也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