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计划吗？”洛亦扫了一眼四周的痕迹，很显然这里这群美人蛇离去的方向都指向希希说的兽潮的目的地。

“还是先上雪山。”云希希看了一眼那个方向还是摇了摇头，龙语山脉的雪山不止这一座，正因为这里距离那个兽潮的目的地最近所以她才选择最先查看这里“咱们就算现在去也是晚了一段时间，那面离雪山也不算远，也许他们最后的目标还是我们要找的这个地方呢。”

“那好。”洛亦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本来这就是希希的事情，他的任务就是帮助希希达成她得目的，至于过程的选择和其他事情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他只要做就好。刚转身想继续走，后背却升起一阵冷意，洛亦反射性的转身拉着云希希向旁边跳开，或者说希希拉着他跳开更合适——希希比他好似发现的更早。

与此同时，黑色的一道影子从他们刚刚站的头部的位置穿过又穿透了两棵树才定在一棵粗大的树干上颤抖不已，那是一根黑色的羽箭。

要是平常云希希肯定会感叹一下洛亦的近朱者赤，遇到危险竟然第一反应不是用魔法而是直接依靠身法闪躲了，但是现在她却盯着那根黑色的羽箭一言不发。在落叶大陆根本就没有这样的羽箭，而在地球上这样的羽箭几乎可以说得上是“那里”的“名片”。

“希希。”洛亦察觉到云希希的不对劲儿，握了握希希变得冰凉的手，放出精神力去查看四周的情况，却奇怪的一无所获。

“你认为这样能伤的了我吗？”希希收回盯在黑色羽箭上得目光，回握了一下洛亦的手，然后抬起头看向一棵高大的树木，冷冷的开口“还是说，你是来送死的呢？”

“都不是”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树上跳了下来，那个云希希曾以为再也不会再见的人就那样站在他们两个身前，笑容一如云希希记忆中一般温暖柔和而一成不变得恍若一张面具。

“柯鹜？”洛亦讶然，虽然当初他不过匆匆见过柯鹜一面，但是因为云希希的原因他对这个人却是印象深刻，这个人当初希希不是说已经死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而更让洛亦警惕的却是他刚才用精神力分明已经探查过柯鹜出现的地方了却没有任何发现，而现在即便是柯鹜站在他们面前，他依旧没法感知柯鹜的精神波动，就好像……他们面对的是一个死人一般。

“洛亦对吧。”柯鹜看着洛亦笑容依旧，漆黑的眸子里带着极温柔的神色但是却黑得太过分以至于让人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感谢你这么多年对希希的照顾。”

“这是他应该做的。”云希希一回手把洛亦拨到身后，收起了防备的神色却也不再有其他的表情木然的看着柯鹜“况且你也没有资格对他说这样的话，你早已经不是我的父亲了不是吗？”

“就算是你的身体已经不再有我得血脉，但是你的灵魂里却永远刻着我的痕迹。”柯鹜依旧笑着，仿佛他除了笑就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了“这一点你也是否认不了的吧。”

“那又怎么样呢？”云希希向后靠在洛亦的身上，定定的看着柯鹜的眼睛“你都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说这些又能证明什么呢？至于灵魂，现在你的灵魂还属于你吗？”

死人？洛亦微微一愣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云希希，又看了看面前的柯鹜没有说话只是皱了皱眉头，不得不说这些年和云希希一起生活，他已经处变不惊的近似于麻木了一样。

“你还是那么敏感。”柯鹜却也依旧在笑，好似一点都不在乎云希希说了什么一般，其实从实际上来说和云希希生活最久的人是他才对。

“巫楝她让我跟着你们一直到取出这次的东西。”柯鹜伸手掏出一卷卷轴递到云希希面前，那是巫楝交给他的凭证。

“你不用再跟着耶伦他一起走了？”云希希只瞧了一眼柯鹜手中的卷轴却不伸手接过，只带着点嘲讽的问着“他可是刚刚才拿到争权夺利那片战场的入场券，那才是你最感兴趣的不是吗？”

“你还真是了解我。”柯鹜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见云希希不想收卷轴也不觉得难堪就直接收回了手，看着云希希的眼神却和对方出奇的相似，就连那眼角的嘲讽都几乎如出一辙“可是你不还是在这里寻找着那些东西吗？我记得你理想中的生活可不是如此。”

“可是我仍旧过的很好，活的很好。”云希希挑了挑眉头，如果刚才柯鹜说出不愧是我的女儿真了解我之类的话，她可不会管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巫楝派来的，直接就会一个火球轰上去。可如今柯鹜虽然没有说那样的话，但是他的表情和动作无一不流露的这样的意思，云希希的心情当然说不上好，对面前这个人也欠奉好的语气，冰冷刻薄得让身后的洛亦都挑了挑眉头“怎么都比你这样一个活死人要强得多吧？”

“说的也是。”柯鹜却还是不把云希希的敌意当成一回事，表情依旧温和带着浅笑，伸手指了指前方“现在就上路吗？”

“不要让我发现你有什么其他的选择。”云希希看了一眼柯鹜冷冷的说完拉着洛亦就继续前进，倒是让一旁从柯鹜出现就满头问号的洛亦楞了一下。在他的记忆里，在云希希去帝都之前的十年里，每次提及柯鹜这个人，云希希的表情永远都是带着那样刻骨的痛恨和阴厉，可不是如今这样仅仅话语上冷刺两句就能化解，那完全是不死不休的模样啊。

“就这样让他跟着我们？”洛亦指了指身后悠闲的跟着他们两个的柯鹜，有些不解的问着云希希。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无欲则钢。”云希希不答反问

“你说过，说是人只有做到没有世俗的，才能达到大义凛然的境界。”洛亦说着又瞄了一眼一脸笑意的柯鹜，直觉上希希应该不会把这样的词放在这个人身上。

“而他则是另外一种境界叫人至贱则无敌。”果然云希希没有辜负洛亦的期望冷哼了一声“他这种境界我可达不到，哪来的能耐撵走他。”

“这说的倒是真的。”柯鹜听着云希希的话不怒反笑，接起希希的话头“我一直致力于把你培养成我这样的人，可惜还没有成功，你就离开了。”

“我的幸运。”柯鹜的话不知道戳到了云希希哪块禁忌，脸色一瞬间彻底冰了下来，转过身拽着洛亦的手向前走不再说一句话。

洛亦看了看希希又看了看身后的柯鹜，他们之间的氛围让洛亦觉得有些和六年前不太一样，最终皱皱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事，但是却一直都牢牢握着希希的手，跟在希希身后脚步也从未有一丝犹豫。

呵……柯鹜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嘴角扬了扬，没有一丝生气的眸子里沉静得近乎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