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羞辱人不成反被羞辱,羞怒之下看什么都不顺眼。
如今天色已近傍晚,车队停下来就是为了休息打尖。曹氏没一会儿就叫着肚子疼要看郎中,又指桑骂槐地说丘族怎样怎样。
有人来问丘和宜要不要请郎中,难民这么多,问一问肯定还是有郎中在的。
丘和宜只让来人去问于掌事。他这边有用熟的郎中,这次也跟着他们一起逃难。但曹氏不知怎么想的,死活不让他请来的郎中靠身,自怀孕开始就自己找的郎中,偏这次洪水过后,那曹氏常用的郎中不知被冲到哪儿了,临时找也找不到。
丘和宜想得很清楚。既然曹氏不愿用他的郎中,刚才小阿蒙又恰恰说出死胎两个字,为了避免日后真有什么事百口莫辩,不如从现在开始就全部交给老祖宗派来的人。
贺椿抱着小阿蒙坐在车里把事情从头听到尾,大半听懂,剩下小半连蒙带猜也能推断出十之八九。
这大概就是一出最常见的小妾母凭子贵,仗着身后有老人撑腰就跟正房叫板的故事。
贺椿并不想管这样的闲事。如果你问警察,一百个警察大概有一百零一人会告诉你,所有出警中他们最头疼的就是因家事引起的纠纷。
但现在有一点小麻烦,刚才小阿蒙看着那曹氏说出死胎两个字,他们偏又是正房请上车的客人,如果那曹氏不出事便罢,一旦出事,说不定这位正房夫人就要被牵连一二。
再加上一开始接近车辆时,小阿蒙还神叨叨地说出“要死人”,贺椿就是能走也不能走。
况且贺椿对这位正房丘和宜印象非常好,也不想看他出事,留下来多少也有些保护之意。
丘和宜似乎想抚摸两个孩子的头,手伸出一半又收回,脸上略带一点疲色道:“抱歉,让你们看到这些。路上不太平,晚上我们会全部歇息在车上,这样有事就能立刻套车走。你们两个如果没有目的地,不如就跟我一起前往广宇城。等会儿我会让人腾一辆车给你们休息,你们莫嫌弃车上行礼多就好。”
这时贺椿对丘和宜的话已经能听懂不少,他这经历更知道好歹,自然不会拒绝对方的好意。
丘和宜又请来郎中给小阿蒙看诊。
贺椿对丘和宜更加感激。
郎中很精细地给小阿蒙把了脉还摸了骨,最后摸着胡须说:“内脏和骨骼都无事,只一些皮肉伤,抹点药膏,要不了几天就会好清。”
贺椿心中惊奇小阿蒙的恢复力之强悍,不过想到那些村民说他死而复生,又猜测他可能就是他的阿蒙师父,又觉得他有这样的恢复力也很平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