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帝带人在城外祭天,场面甚是浩大, 正要磕头拜天, 忽然刮来大风,摆放在几案上的祖先牌位全被风给吹倒了!天色也是突然大变,阴阴沉沉的,仿若黑夜, 您也知道, 在场有后宫妃嫔,有功勋贵族,还有文武百官, 这风也来得突然,顿时大家的脸色都变了,那皇帝头上的冠都被风给吹歪了——”
那场景想想就好笑,祝汸“哈哈哈”笑,问道:“后来呢?”
“您交代我去做这件事儿,我便去打听了下。原来那张三为遮人耳目,对外便说自己爱狗,狗与他有仙缘,反正是哄得那些人深信不疑。小白,还是那个皇帝赐的。这回来京城,他怕皇帝怪罪,找了只与小白极像的狗。
我去晚了,狐妖又被我们给送回山里,他早就没了‘问天’的本事,张三病急乱投医,还想用小狗的鲜血去祭仙,差点把那假的小白也给折磨死了,是我偷偷救了下来,施法术弄了只假狗,他以为还能有用。
牌位全倒了之后,我隐着身,带着神君从一旁的高树落下,大白落到案上,我给大白身上背了个包袱,里头就是我变出来的小狗尸骨,包袱散开,白花花的尸骨滚落得到处都是,仿佛是大白狗从天而降,带来那些尸骨一般。”
“嚯!那皇帝岂不是要吓死?”
阿兔笑:“脸色煞白,张三倒是镇定。不过我岂会给他机会,我又把那只小狗的尸身给扔到案前,几个妃子当场就翻白眼吓晕了。”
“之后呢!”祝汸焦急问,他就喜欢听这种当面吓人的。
“那些侍卫肯定就要先去抓大白嘛!我原还打算佯装大白开口说话的,却又怕因此引得这些人更信天神,早将事情缘由写在纸上,同样在包袱里,假装是个不知名的正义侠士,借大白这只狗,将这纸呈上去,信中怒斥皇帝几句,并揭穿张三的谎言。您不是交代了,要我给那皇帝留条退路?”
祝汸连连点头:“再后来呢!狗带来这样的信,岂不是吓坏他们了?!”
“可不是!连皇后也吓晕过去了!还有几位老臣!出了这样的事,连天都怒了,天也没继续祭下去。那张三直接就被抓走了呗!进了大牢就被查出来是女儿身,他压根受不住刑,不一会儿便奄奄一息的。皇帝缓了好几日,才回过神来,至于他是否迷途知返,我也不得知。倒是他们抓了张家的人来问话,知道大白常从他们府里偷小白狗,后来自己也跑了,那皇帝坚信大白是神狗,要在广陵郡给大白立神庙……”
“噗——”祝汸喷出茶水,阿兔赶紧给他擦擦,祝汸不可置信,“还立庙?我原先就是想让蠢狗得个好名声,攒攒功德,兴许于他历劫有益,仅此而已,那皇帝还给一只狗立庙?看样子,那皇帝不相信是人为,坚决认为是神仙所为了,无药可救矣!那还不如从前捧着张三这个人呢!”
阿兔点头笑:“可见那皇帝将来能否迷途知返,尚未得知,起码此时是还没有。”
“他如今就是再普通不过的狗,皇帝若把愿想放到他身上,怕是要失望了,蠢狗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将来难保不会也要杀了他?他如今没有一点神力。”
阿兔一愣,他们小殿下为何会担忧神君?
不过他也没有想太多,立刻又道:“您放心,我后来立马带着大白走了,将他送回广陵郡的郊外,给他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放了食之不尽的食物。这辈子,神君定会安安稳稳地度过。”
祝汸放下茶盏,点头:“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