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了半下午,路贵妃终于画出个尚可的,她瞧着挺满意,几个大宫女尚不知镜与宝宝的事,口风却是绝对紧,才能在近旁侍候,瞧路贵妃满意,自也跟着夸。
路贵妃正笑,女官突然匆匆从外头进来。
路贵妃仰头:“快来瞧瞧本宫这——你怎么了?”
路贵妃纳闷看女官额头冒冷汗的模样,女官深吸一口气,尽量冷静,却还是颤着声儿地说:“娘娘,咱,咱家三娘子,她,她……”
做不成儿媳妇,路溪却是路贵妃最疼爱的侄女儿,也是她的嫡亲侄女儿,她与路溪的父亲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妹。
路贵妃眉头一蹙:“溪儿怎的了?说!”
“三娘子,她,她被,被姬澜,给冒犯了……”
“什么?!”路贵妃拍桌而起,眼前一晃,身子一歪,惊得直接晕了过去。
“娘娘!”侍女们惊呼,慌忙接住路贵妃。
正是此时,皇帝姬钦在书房,也是用力将桌子一拍:“胡闹!”
满屋子的太监都吓得跪到地上。
姬钦气得胡子都在颤,他深吸气,好不容易平息怒火,平静问:“姬澜如今人在何处?”
“在,还在云山寺,路,路三娘子说要上吊,路,路家下人拦着三皇子,不让走……”陈太监的声音直颤。
姬钦再深吸一口气,他觉着,姬澜虽做得不对,到底是皇子,路家未免也太——他正想着,外头又有个小太监抖抖索索求见:“陛,陛下,玉芙宫的人过来了。”
“何事?!滚进来说。”
玉芙宫的小太监跟着滚进来,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陛下,咱们娘娘晕过去了,脸色煞白煞白的,娘娘她……”小太监泣不成声。
姬钦被他哭得愈发不耐烦,抓起桌上水丞砸向他,小太监不敢躲,好在砸歪了,只擦破了点皮。
姬钦起身,带人直接往玉芙宫去了。
瞧见路贵妃昏死在榻上的模样,姬钦的怒火再起,朝陈太监道:“去将那不成器的东西给朕提回来!!!”
陈太监领命而去,姬钦再朝御医道:“治不好便统统给朕去死!”
御医满额头也都是汗,纷纷跪在床榻前,写方子的写方子,商议的小声商议。
姬钦满肚子的火再难平,姬澜到底哪来的胆子要人家路家三娘子给他当妾侍?!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清清白白,不愿意,他还敢当众强迫?!还是在云山寺中?!路溪还被逼得上了吊?!宁可死,也不愿给他当妾!
姬家的颜面,皇室的尊严,都被这小畜生给丢尽了!
姬澜面无表情站在云山寺的厢房中,他只要一出门,路家护卫便来拦他。
偏他今次出门,干的本也不是正当事,还真没带多少人,尤其进了云山寺后山厢房,为免被发现,他是独自来的。
即便如此,他堂堂皇子,竟被这些下人阻拦?!荒唐!姬澜本就满肚子的火,抬脚要走,下人们又拦,他怒斥:“谁敢拦本殿下?!”
斜旁插来一道冷峻声音:“我敢!”
姬澜抬头,路岸一身雪青衫袍,满面寒霜。
路岸是姬泱表哥,又是路家嫡长子,小时候,姬澜只是个没娘的小皇子,外人是宁愿给路岸面子,也瞧不上他。哪怕过去多年,姬澜瞧见他这副样子,心中依然有气。
他才是皇子,路家嫡长子能贵得过他?!
姬澜冷笑:“大郎君是嫌牢里日子过得还不够,还想回去再坐坐?”
路岸不为所动,只道:“待三皇子您有权定我罪时,再来与我言说这些。”
“你——”路岸满眼无所谓,无所谓是因为不屑,是因路岸瞧不上她!姬澜气得青筋都爆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