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战刚结束,他们就已经重新回到了从前那种紧绷的警惕。
只是他没想到,虽然允许参会者带上自己的人鱼奴隶,但所有的奴隶都要在另一个会厅用餐,并不能与他们一同享受这个只属于人鱼的华丽庆典。
陶一冉被拦下的那一瞬间,嵘玄伸手想要拉住那个青年,对方却后退两步,一脸无所谓的笑容:“你进去吧,我在外头等你。”
小人鱼愣了好一会。
他本意不想这样的。
他让他成为自己的奴隶,并不想让身份成为隔阂。
可现在,他向着王者的道路迈进,身后那人似乎就这样被一块身份牌冻住了。
当力量不再是他们之间的区别,那无法改变的身份和种族反倒越发扎眼。
心情烦闷的嵘玄冷冷地扫了眼整个会场,看着那些挂着虚伪笑容的人鱼们各自凑堆地攀谈着,人鱼种和重种人鱼的圈子毫无交融,重种的雌人鱼舒服地躺在礁石上,雌性人鱼种只能穿着服务生的制服穿梭来去。
除了多一条尾巴,这些人鱼的劣根性跟人类又有什么不同?
如果掌握了绝对的权力就能让我抓住陶一冉的手,到时候你们这些人鱼,还能怎么阻止我?
眼底的阴冷让想要来攀谈的人鱼犹豫地愣了一会,嵘玄回过神,立刻挂起一抹标准的笑容,迎向这个可能会成为他真正登上王座的奠基石。
杜伦特说得不错,真正的成年并不是身体上的改变,而是信念的改变。
从前,他是为了自己,为了保护陶一冉而变强。
如今,他却是想要为那个人创造一个平等的生存环境而变强。
当他真正明白所爱的那个人需要什么的时候,他才算是成年了。
并不清楚小人鱼在那边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陶一冉在另一边并没有什么别扭。
为人鱼奴隶的提供的侧厅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却有不错的伙食。
对于人鱼来说,这些奴隶是他们比人类优秀的证据,也是他们对人类施舍善意的样本,因而虽然在骨子里瞧不起,但待遇方面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人鱼奴隶出自资源匮乏地区——人类在生和死面前,有时候更倾向于丢掉骄傲去苟活。
活下去至少还有一分改变命运的希望,这一点希望划开了人鱼和人类的生存底线。
比起嵘玄对身份差距的敏感,陶一冉显然神经大条许多。
在他刻上纹身之前,就已经对奴隶这两个字理解透彻,小时候的遭遇不比成为奴隶强多少,过于坎坷的经验让青年对于再糟糕的境遇都能坦然处之,而同样是被迫流浪的嵘玄,在任人欺凌之前就遇到了陶一冉,当然还能保持着天生的骄傲。
侧厅里的气氛完全不像是在举行宴会。人鱼奴隶的特殊身份让这些被调教过的人类多少有些古怪的脾气,有的狐假虎威,有的沉默寡言,有的胆小怕事,而最先找上陶一冉的人,说话阴阳怪气:“你就是那个黑色人鱼的奴隶?”
陶一冉端着盘子,里面摆满了各式糕点——这些人鱼还挺懂人类的口味,至少不再是他吃到厌烦的海味,听到询问,头也不抬地反问:“你是哪条鱼的奴隶?”说着话的时候已经挑好几块蛋糕。
对方被他漠视居然不立刻生气,只嘿嘿笑了两声:“你和那家伙亲嘴的画面,我见过。”
陶一冉把蛋糕丢进嘴里,也不回答,等他自己说下去。
没得到任何反应,那人脸色终于阴冷了下来:“你是怎么勾引自己的主人的?就是你帮他成年的吧?”
一夜成年,岛上又没听说哪个人鱼跟他交配过,加上那天的亲吻画面,想要推出这个结论很容易。“刚刚,他还想拉你进去,”那人左手比了个洞,右手中指猥琐地插进去,“你那里,是怎么征服一条人鱼的?还是,是你征服了他?”
陶一冉笑了笑,把最大那块蛋糕丢进嘴里后,盘子用力地按上他的脸:“我用鸡巴都能抽死你,更何况一条人鱼?”
在周围的抽气声中,那人和他的同伙终于扑了上去。
守在门口的人鱼种只看了眼,并没有上去劝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