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眼前,一片大水中沉沉浮浮逼近他的,就是南镇抚使澹台敬亭的脸,浓眉粉面目若晨星,英俊慑人分毫都不差,绝不会认错。他如今见着锦衣鬼卫那拨人,吓都吓死了,一个都不敢沾。越是姿容美艳的鬼卫,属性都是阎王。别看现在嬉皮笑面,美人如玉,最终都是要剥他皮吃他肉、捅他菊花的。
沈承鹤:“不不不,你不要过来,我怕你,美人儿我又没对不起你,你放开我!”
九殿下:“你说没有对不起我,你这货一定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你快说!”
沈承鹤在水里扑腾,被九殿下酷刑逼供似的摁住脑袋喝了几大口水,逼急了,哭丧着脸说出实话。
“卧槽老子不就是……不就是跟你们指挥使大人溜了两趟活儿,是他强迫得我……”
“澹台少侠,我真不是故意背弃你我之间情义,真的,老子当初瞧上的人是你来着,我不骗你。就是指挥使大人他横刀夺爱,他勾得我,我……我也没……没把持住……”
九殿下一不留神拷问出一段露骨的奸情,耳根涌出红晕:“腻这个淫贼,满嘴胡说八道,本殿下还是童子身,腻竟敢调戏握,握打打打……”
这俩人在水里一浮一沉地打闹,水下蓦地冒出一个满面水痕的人。
雪丝银发在水面荡漾闪光,阳光下像铺满一池细碎晶莹的珍珠。发丝顺着游动的尾痕抖出一丛波纹,水中灵气四溢。
“小王八别闹,跟我回去。”
房千岁声音不大,但很有做兄长的威吓力,一把拎过九殿下,再一手提过沈公子。
房千岁潜入水下轻盈迅速地游走,双脚抖出白色浪花。大水追随着小白龙潜游时荡涤的银发与月白色裙摆,迅速也退去了……
他们救回七爷八爷和小九,水族军团御火阵的声势也震慑住追赶的敌军。
那一堵法术火焰墙缓缓熄灭,在戈壁大漠上留下一大片过火的野草残烬。远处的铜人战阵亦是盔甲旗帜整齐,英招高头大马坐镇阵中,然而瞭望到这边人多势众,没有贸然再攻过来。铜人战阵警惕地迂回排开,最终像浅滩上一股青绿色退潮的水拖着旗子退去了。
傍晚夕阳斜下,天边霞光灿烂,荒原上炊烟直入云霄。
水军循水而居。左使大人在戈壁绿洲附近寻觅到一处海子。这片庞大的沼泽地,方圆十余里,水中千年古树巨木丛生,庞大伞盖上垂落许多密集的气根再植入水下,枝条错综萦绕,雾瘴弥漫。水族兵将在大泽上铺开成片成片的蒲团苇草,连缀起来,蒲团苇草上再竖起一座座大帐,植成一片水上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