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面皮被揭,下面露出一张老头子脸,更不怎么好看,而且喘得厉害,跟年轻人比拼腿脚翻了好几条胡同,这把老骨头他妈的也累坏了。
真相出人意料,但楚晗十分镇定,装也装得成竹在胸,抱了个拳:“房老爷子,不好意思,刚才得罪您了。”
“鬼影老太”露了相,干脆俩腿一盘坐在墙角,叹口气。
楚晗之前与房易之有过三面之缘。第一回是锁龙井发水那天,这人拼命拦着他死活不想让他下水,欲言又止,当时就表现得相当奇怪。后来,楚晗从大理回京,去房家报告失踪人口,那时自感理亏心怀愧疚,也就没好意思打听什么。最近一次,他去房家闲聊几句,管老头要了一张房小三儿刚被“捡”回来时的黑白照片。
楚晗蹲下身去,话说得委婉尊重:“老爷子,从前晚辈假如有任何事情做得不妥当,让您老难过了,不高兴了,我向您道歉,对不住。”
房易之老苦着一张脸,很是尴尬,摆摆手。
楚晗随即道:“那就麻烦您老帮我指条道,这是演得哪一出戏文?您两次扮鬼影子,远近几百户人家鸡犬不宁,是想让我怎么做?”
房易之直勾勾盯着楚晗:“想请您收手,楚晗少爷。
“让你不要再折腾这些事,别管了,该干嘛干嘛去吧!年轻人念你的书或者做你的生意,快离开这里,回家去!”
……
那副苍老的眼眶纠结着一层一层深重的褶皱,充满怨望。
楚晗不疾不徐道:“老爷子,我早应该想到是你。当年那男孩投井,你说过你就在当场眼睁睁看着,我把这条疏忽了。你当然知道全部真相,你知道房千岁是个什么来历。你一直想阻止我调查真相,是怕失去这个养子吗?”
楚晗说得委婉,锐利目光像一把无形的刀狠命剜对方的良心——说到底王小同学不是被你们这帮人迫害逼死的?
房易之避开楚晗的逼问,面色迅速灰败:“是我几十年前犯下的罪孽,我罪无可恕,我、我认罪,所以我这些年一直供养着小千岁。”
楚晗冷笑:“可惜,千岁爷估计不会领你的情。北新桥镇海眼的井都镇不住那个灵物,您也收不住他的心。”
房易之艰涩地说:“……难道你能收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