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啊,他父亲就是秦默之。”尹向东耸耸肩,故意将秦默之三个字重重道出,却并没意识到自己的父亲脸色有一瞬的苍白。
这一包间里的有大半都是摄影圈里的人,许多人见到秦修第一眼都很惊艳,以为是模特,得闻秦默之的名字才一个个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秦同学似乎到现在都不承认他父亲照片作假的事呢。”尹向东如同反击一般眼光直指秦修。
现场很尴尬,虽然秦默之照片造假一事当年闹得人尽皆知,堪称摄影界一大丑闻,但是当事人的儿子就在这儿,事情毕竟也过去已久,大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彼此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
秦修在众人的交头接耳下笔直地看向不发一语的尹泽北:“我父亲是被冤枉的。”
尹向东呛笑一声:“行啦,这件事是比较难以接受,但是秦默之自己都放弃辩解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你说他是冤枉的,那底片呢?黄金湖的地点呢?这两样他随便交出一样就能洗刷冤屈,可是他一样都拿不出来。”
“谁怀疑谁举证,既然是尹泽北先生怀疑我父亲作假,那么就该由尹先生拿出证据,证明我父亲是怎么在胶片上作假的。这就好比指控方拿不出一点证据却要靠口头怀疑指控别人杀人一样,不是很荒谬吗。”秦修说,“我父亲有权不拿出底片,更有权不透露拍摄地点。”
尹向东一脸可笑的表情:“你诡辩的技术还是一流啊……”
“好了,”尹泽北打断儿子,“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不要再提了,父辈的错是父辈的错,与后辈无关。”
“但是父辈受到的冤屈,后辈有义务讨回来。”秦修直视尹泽北的眼睛,毫不畏惧。
四周的摄影圈人士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一方是孤身一人的摄影新秀,一方是摄影界的大师,这场面着实少见,但是孰是孰非大家心里早有公断。
秦修听着人们的窃窃私语,“都过去这么多年怎么还执迷不悟”,“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不能接受也可以理解啦”“挺可怜的”……他的心一下沉下来,我是一个人吗,始终还是一个人吗?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相信他除了因为他是你的父亲还有什么别的理由吗?”尹泽北道,“没有了吧?也许是没有证据可以切实地证明那些照片是假的,但是为什么你父亲拿不出底片,为什么说不出拍摄地点,为什么这么多人选择相信我而不是你的父亲,因为除了证据,我们还有常识。”
胡扯!!这算什么常识?!秦修隐忍地攥紧拳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去打破那张道貌岸然的脸。
“汪汪汪!汪汪汪汪——”
激烈的狗吠声冷不丁闯进来,尹泽北被不晓得从哪里跑出来正呲牙咧嘴的大金毛吓得往后趔趄了一步。眼睛发红的金毛犬挡在秦修面前,冲他们一群人不要命地吼叫着。被惊吓到的食客纷纷四处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