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街尽头的秋千是两家共用的,无论是位于东头的南馆,还是位于西侧的花馆,其间走出的玲珑美人们,都会时不时地到这里来玩耍,名为散心,实则是以另一种方式招揽客人。
小倌馆和女妓馆开在对门,这并不稀奇。想想每日吃同一道菜,人自然会厌食。食、色,性也,这寻花问柳也同样遵循了喜新厌旧的道理,吃腻了那如花似玉、肥嫩多汁的女`穴,偶尔换一换口味,尝一尝紧致娇美的菊穴,也不失为另一种风情。
因此,南馆与花馆里头的雄雌美人们,在生意上互相较着劲,这见了面,明里暗里的争奇斗艳,总是少不了。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南馆头牌、大名鼎鼎的魅官儿呀。今儿个刮得是什么风,居然把神龙见首不见尾、平日里架子比谁都大、心气儿比天都高的齐大官人给吹来了呢?”
说话的这位,正是花馆里的头牌——柳凌烟。虽说取了一个如烟如雾、不似凡俗的名字,可她骨子里对钱权名望的攀附执念,可盛得很。说话也是盛气凌人,原本娇俏的眼珠子一瞪,倒让人瘆得慌。不过,这般桀骜的态度,自然不会在她的那些个相好的金主面前显露。
但最近这半余月来,原本捧着真金白银求见她的人少了,原因,自然是慕了齐魅的艳名,争相去了南馆,想要一睹男花魁的芳姿。男人们,总是这样的,见不着、得不到的,才是心头的白月光。如此一来,柳凌烟便暗暗恨上了齐魅,虽然两人见面的机会不多,但对他,早已是如鲠在喉,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了。
今天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柳凌烟自然是要多与齐魅过上两招的:“魅官儿,我可是听说,想在南馆里头见你一面,要登记在册、慢慢等候的呀?怎么今日,你心情这般好?倒是愿意自个儿跑出来,叫大家观赏?”
刘凌烟说完,眼睛一瞟远处,那里是一方栅栏。只有南馆和花馆里头,有直接通往这个雅致小院的廊道。而其他的人,要想一睹美人芳姿,只得围在木栅栏外头,隔了好远,踮脚巴望。一眼看过去,那处一个个密密匝匝的脑袋,把栏外挤得是水泄不通。可就那般殷切,还是只能远远看到几个模模糊糊的芳影,但也足够那些馋嘴的男人意淫了。尤其是今日,百闻不如一见的魅官儿竟然亲临小院,男人们兴奋得直打口哨。
齐魅冷冷地撇过头,视而不见。唉,原本好好的心情,就这样被人给破坏了。齐魅懒得搭理这无聊的女人,转身要走。
陶铁赶上来,问齐魅:“魅官儿,不打秋千了么?你不是说想玩么?”
齐魅摇头道:“没瞧见那上头已经被人占了?”
“不等么?”陶铁若有所思地望向柳凌烟。她正被女侍推着,一下高过一下地荡漾着,望过来的眼神里充满挑衅。
齐魅无甚所谓地淡然一笑:“等不来的。就算柳姑娘原本想走,看到我齐魅来了,也是不会再肯挪动分毫咯。”
可陶铁忽然举起了那双手,问齐魅:“刚才主子说,阿铁的手另有妙用,可是想让我像那女侍一样推你?”
齐魅点点头:“嗯。”
“哇啊——再高一点,青儿,再用点力,推高一点!哇啊,哈哈,我飞起来了,飞起来了,哈哈哈!真是舒畅!”柳凌烟似是刻意推波助澜,加重齐魅心头的不快,那喊声里,全是夸张造作。
陶铁眯起了眼睛,眸中闪过一丝深不见底的暗光,接着问齐魅:“你也喜欢飞起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