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危呆滞了几秒钟,清醒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抬手揉一下眼睛,不过他忍住了。
他脑子里突然莫名其妙地开始打架,一边努力地想着怎么开口才能不吓到对方,一边小消息乱窜:半个月没洗澡了,头发油腻不说,前天晚上好像还弄上很多泥;靴子上裂的大口子太难看了,裤子皱得麻叶似的会不会看着很窝囊?……
沈危史无前例地感到有点不自在。
不过,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不自在表现出来,他微笑着问:“需要帮忙吗?”
卫不争从可能被抓包的惊慌中镇定下来,点头,微笑,然后拎着大背包,优雅地慢慢往外走——鱼尾裙下摆缝荷叶边的那一圈太窄了,他根本不敢走快。
沈危摇头甩掉一脑袋的官司,顾不上蔷薇枝蔓上的刺扎人,快速扒拉开一条路走过去:“这么大的包?来,给我吧。”
卫不争笑着摇头,左手不由得又拉了一下披肩。
沈危看了一下四周:“你在这里,是等人,还是……”
卫不争露出无奈的笑,他看了看东南方,然后垂下了眼帘。
他看到那辆特别酷炫的车已经开过来了,在大约二百米外又停了下来,车上跳下来三个人,都是男的。
他心中暗喜,车上没有女性,他蹭到的机会就更大些,早知道,他就不换这么一身妖里妖气的衣服了。
不过他随即一转念,不对,同性相斥,一车男人的话,更不会让他蹭车。
所以他换女装的决定还是很英明的,已经和车上的人搭上了话,蹭到车的希望至少有百分之三十了,继续努力。
沈危看了看东南方:“你想去火车站?”
卫不争微笑点头。
沈危说:“我们也往那边去,正好顺路,待会儿把你捎过去吧。”
卫不争差点脱口说出“谢谢”,到了嘴边憋住了,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