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场面混乱到让人绝望。
警察和士兵中有一部分配备了真枪实弹,两个警察看到几个丧尸同时扑向因为穷极无聊扎堆在路边玩耍的小孩子,想开枪击毙丧尸,枪却卡了壳,军队的长官和几个士兵开枪,击中了那几个丧尸。
不过丧尸和那些孩子最后到底怎么样了,和沈危他们交谈的人当时只顾着逃跑,也没看清楚。
因为丧尸的出现,原本在跟警察和士兵对峙、要求开车过桥的人全都放弃了车子,或转身向着身后逃离,或冲上大桥,向着自己原本目的地的方向逃离。
所以,沈危他们来到临江镇大桥时,除了依然坚守大桥的士兵和警察,就是拥堵了几公里的、好的、或已经报废的汽车,而没有一个等待过江的人。
几个穿得像太空人一样的人,一人一个喷雾器,正并排从南往北喷洒消毒剂。
靠近桥头,两顶军用帐篷前,十几个士兵端着枪,远远地围成一圈,中间是一群被捆绑了手脚、勒住了嘴巴,躺在地上挣扎的丧尸。
士兵和警察依然站在路边和桥头,没有人再对着他们纠缠责骂,他们此刻默然肃立,偌大的世界,只有丧尸的低吼、风声和乌拉江水翻滚流淌的声音。
沈危四个人在上百个士兵和警察的注视中走上大桥,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都能从容不迫的四个人,此刻感觉有点不会走路了。
在众人的注目礼下走出了十几米,沈危的脑子里,抑或是眼睛里——他分不清究竟是哪里——突然出现了一副灰蒙蒙的画面,就是他脚下的临江镇大桥。
可他脚下的大桥路面是完整的,沈危眼睛(也许是脑海)里的临江镇大桥,却有几条方向大概一致——都是东南至西北方向——的曲曲弯弯的裂缝,接近大桥中心的地方,还有一条笔直的横向裂缝,比几条斜缝都宽。
沈危摇摇头,抬头看天空,画面没有了;他垂眸向下,眼前的大桥路面还是平整的,但很快,布满裂缝的大桥画面又出现在他脑海里。
沈危并没有因此产生心理或视觉上的紊乱,他眼前的大桥清清楚楚,脑海里的也清晰明白,继续向前,走到眼睛(或脑海)中有裂缝的地方时,他会下意识地跨一大步,把裂缝隔过去。
王政清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的异常,小声问:“怎么了?”
沈危也小声回答:“过了桥再说。”
走到大桥正中间,这里集中挂了好几盏灯,灯下有三个并排而立的警察,他们正站在沈危脑海里中间那条横向的裂缝上,但沈危心里很清楚,桥这会儿暂时没有危险。
沈危不明白自己这种笃定的感觉从何而来,但这种感觉清晰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