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离!!!”嘶喊着扑过去,按住他胸口汩汩的血流,居然是凉的。
刹那间脑中一片空白,泪水奔涌而出,恐惧、绝望、悲痛、愧疚排山倒海般涌上,原本脆弱的弦在一瞬间断裂开来,整个人立即崩溃。
“小宫……”凤非离的眼睛睁着,握住他的手,仿佛有话要说。
但是不要。他再也不要听这临终的安慰,他再也不要看那强忍着痛苦的微笑。他要凤非离活着。活着在他身边。
如果要演戏,他就陪他演,如果要爱,他就给他爱。
只要活着。
有人在拉扯他紧抱着凤非离的手臂,有人在他耳边大声说话,他拼命地挣动着,嘶声哭叫着,不听,不肯放手。
这一次,绝不能再放手。
无奈之下,他被连同凤非离一起抱了起来,不知抱到了哪里,也不知大家在干什么,他只知道怀里的身体,依然是温暖的。
凤非离的眼睛,一直睁着看他,看着看着,从不落泪的凤阳王,眸中也浮起了水气。
“对不起,小宫,对不起………,我没有事,我不会死,你……不要怕…
…别怕……”暖暖柔柔的声音一直在耳边低喃,翻来覆去,说了几十遍。
宫棣僵硬的身体慢慢软了下来,空白而疯狂的双眸渐渐回复了一丝生气,怯生生地碰触爱人的脸,怯生生地问:“…不死……真的不死……”
“对,不死,永远在你的身边,永远不会化成泡沫。”凤非离回抱着他,柔声道。
“大哥,你别担心,大夫刚才看过他,脉相很好,他不会有事的。”琛棣轻声解劝,用厚厚的被褥裹住哥哥冰凉的身体。
闻烈身边滚出来一个小棉包子,手里端着碗姜汤,笑道:“皇上,你冷吧?喝了这个就不冷了,很灵的。”
凤非离伸手想帮他接过来,宫棣赶紧按住他,急急地说:“你别动,我自己喝!”
姜汤里加了安眠的药粉,喝下去没多久,略略定下心神的宫棣就伏在枕边睡着了。琛棣小心地抱起大哥的身体,放到床上,凤非离给他严严地盖好被子,神色凝重地坐了起来。
“你演啊,这下演过头了吧?”闻烈双手抱胸,冷冷地道。
琛棣惊跳了起来,大叫道:“你没受伤?你居然是装的?!你这个冷血的家伙,你竟忍心害我大哥伤心成这样?!”说着便怒气冲冲地要扑过去,被闻烈一把拉住。
“我本来只想听听他的真心话而已,”凤非离轻轻抚摸着宫棣的头发,目光中柔情无限,“我没想到他会这么难过,我原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他了,今天才发现其实他感情的深度,是值得我花一生去挖掘的……”
琛棣与闻烈都静默了下来。比起凤非离来,他们两个更加要震惊得多。长久以来一直以为,那个冷淡疏漠的人是没有感情、不会爱的,然而今夜所看到的,仿佛就是另外一个人。
“你这人也真是的,好端端什么不好演,偏偏要装死,现在可好,连你在内,大家都吓到了!”琛棣咳了一声,恨恨地抱怨。
“他刚一扑过来我就后悔了,但是没办法,他哭成那样,我实在不敢就这样招认自己是装的……”凤非离叹息着,拍抚睡梦中仍不安稳的恋人。
“对了,你怎么知道他是装的?”琛棣转头问闻烈。
闻二少爷耸耸肩,道:“他是什么人?既然早已查出映娥是栉王的情人,又安排我们一起设下这个局让她自投罗网,一切都设想得天衣无缝,岂会这么不小心让她得手?再说了,你见过刚流出身体的血是凉的吗?”
这时小棉包子又滴溜溜地滚了进来,兴奋地说:“外面的雪已经积了这么厚!你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闻烈瞟了一眼正旁若无人地碎碎亲吻恋人的凤非离,叹道:“出去吧,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说着便拉了琛棣一同离开。
门轻轻阖上,沉睡的宫棣动了动身子,神情极是不安。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