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忽然惊叫起来:“它在吸收灵力……”
“什么?”荆山问道。
他没有修炼,身无灵体,便无法见到青鼎此时真正的模样。它正像一块海绵,源源不绝地吸收着周围翻涌滚动的天地元气……无数洁净纯粹的仙气,被它一股脑地收入腹中,庞大的元气数量甚至将它包裹起来,在玉佩外边形成一层五彩斑斓的艳丽外壳。
白芍也是偶然运目望去,才见到这种天地异象。
它叫道:“你不是修炼之人,你看不到……”又恨铁不成钢地说:“总之主人说它不是好东西来着。你自己当心点便是。”
不管它如何讨厌荆山;这个巫族之人,浑身上下的血气和味道都在挑战它的神经。可是他毕竟是主人喜欢的家伙。
如果他不小心挂掉了,主人一定要伤心死了。
白芍鼓起腮帮子,尖喙不高兴地啄了啄翅膀上翘起的一片乌金色的羽毛。
荆山却并没有如它想象中的领情。
他将玉佩重新放回怀里,凭白芍的眼力,可知那地方极为贴身。它哼了一声。
荆山有些无语。一只鸟到底是怎么哼的。
他转而问道:“小谢他……他怎么知道青鼎随身携带,会出事?”
白芍就愣了愣。乌黑的眼珠子呆滞了半晌,最后实在想不起来,有些恼羞成怒又举起翅膀遮住小脸:“我记不得了……”鸟类的脑容量只有那么一点点,哪里能记得那么多前因后果。
荆山无所谓地耸耸肩。
家里的老人也总说这玉佩不好一直佩戴。只说宝贝贵重,小孩子长年累月地戴着恐怕折寿。
但是他衔玉而生,青鼎早已和他性命相连。纵然不随身佩戴,也不能离弃太久,否则对他的身体也有所损伤。
如果他是修道之人,恐怕这青鼎早就是他的本命法宝一类的物事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白芍扑到谢开花身边,一边送给荆山两颗大大的卫生球。
“主人他……”
白芍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尚未来得及开口,忽然浑身羽毛一炸,低低地尖声道:“有人来!”便又一头钻进床底。
荆山一愣。没想到过了片刻,细窄的庙宇通道入口,果然见到一个翩翩的身影。
翩翩的身影,着一身红衣。
然是侍女赤焰。
“是你?”荆山眉头轻蹙。他以为这地方应该是机密之极的——他之前怎么要求都不能够过来,还要青帝亲自答应带路。
但这侍女却轻轻松松地就进来了。
“正是婢子。”赤焰声音轻柔。她是一个很端庄的女子,温柔仔细,前两日荆山屡屡刁难也并不生气。荆山纵使心里郁结,也很难对她有所恶感。
但这四个字却令荆山心里微微一动。
服侍荆山两日,赤焰却从没有用过婢子二字。她或许亲热和善,或许真诚同情,但绝不自降身份。她虽然是个侍女,却是青华大帝的侍女,是谢开花的侍女;而并不是荆山的侍女。荆山远没有令她自称“婢子”的资格。
荆山左手轻轻握拳。
他倒没有什么轻举妄动的意思。他心里很明白,不论这个赤焰到底是谁,都绝不是他能够抗衡得了的。
他往赤焰脸上看了过去。
夜明珠的光线温柔而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