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他……”
他顿了顿,才道:“家里忽然有急事。刚睡下不久发过来的信件,都来不及和辅导员请假就匆匆走了。也不知道是怎么。”
荆山一挑眉:“小谢说他家里远得很。一来一去,恐怕要不少时间。赶不上开学了吧?”
沈丛耸耸肩膀:“这个谁知道?若真是这样,也只能错过开学。好在先头几天的课总是上不了什么东西的。”
荆山也不虞有他。他甚至根本没往今晚上的事想上一想。因为在他看来,谢开花是最真诚、最纯洁、最能信任的人。给他脸上来回扇三百个巴掌,他也不会相信谢开花是为了他身上的宝贝才特地接近他。
恋爱中的人,从来都是这个样子。天真到了痴傻,永远自动自觉地为另一半编造借口。
又更何况还是初恋。
“那算了……”他还是有些失落。因为谢开花走得那样匆忙,甚至没有和他说上一声。即使打个电话、发个简讯,也是好的。
沈丛却又倒下去闷头睡了。他不大敢再胡编乱造,因为多说多错,只能用装睡来掩饰一切。
也不知道谢开花现在究竟在哪儿。他眼珠子一转,往荆山怀里的猫咪身上瞟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
浑身没有半点妖气的小东西……或者真是只学校里的野猫呢。能捉弄白芍,恐怕也是白芍不敢在荆山面前胡闹的缘故。再说谢开花怎么可能是妖。
他又望了一眼自家上铺的田尉。田尉这家伙是实打实的天赋异禀,一旦睡着了,就算舀把刀在他脖子上来回割据他都醒不来。这也好。不然方才就要露陷了。
明天趁荆山不注意给田尉改个记忆吧……人参精阴险地想着。
那边荆山见沈丛睡下了,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有心想给谢开花打个电话,但想到现在凌晨时分,谢开花说不定刚刚赶上火车,已经十分疲倦,不好再去烦他,因此又按下联络的念头。
他却不去想想有什么急事能大半夜的一封邮件过来就让人撒腿狂奔出去的。
但毕竟心里微微烦闷。荆山坐在那儿,望着窗外薄暮冥冥的天空,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却忽然感觉到怀里一动,手臂像是被什么东西拱了拱。
他低下头,就见到那只小猫伸出了爪子,软糯糯地抱住了他的手肘。脑袋又在他胳膊上蹭来蹭去,就渀佛在找一个最舒适的地方好枕着睡觉似的。
荆山瞧了一眼,不知怎么,心里就柔软得像是搁了许多层棉花。他以前也没有这样爱过小动物。这类毛茸茸的东西,他妹妹倒是欢喜得紧。
“你……”
他伸出手去,揉了揉小猫的脑袋,很想说点什么,但刚吐出一个字,又自嘲地一笑,闭上了嘴。总不能寂寞到和猫咪谈话吧。
他随手抹了抹脸,往旁边床上一躺,勒令自己睡了过去。
隔天荆山又是在什么毛茸茸东西的鼓弄下醒过来的。
他睁开眼睛,就见到胸口一只小小的乌黑的猫咪脑袋,在顶着他的下巴不住地乱动。他先是有些恍惚,随即想起这是昨天半夜里扑进宿舍捉鸟的猫咪,不由微微一笑。
这只小猫却也古怪得紧。竟从他的t恤下摆钻了进来,又从领口伸出一颗脑袋,这会儿小爪子扒住他的锁骨那儿,低着头也不知在捣鼓什么。
但实在是有些痒。尤其是鼎印那里,更是太阳暴晒般痒得出奇。荆山并没多想,只随手把小猫拎出来放到一边,自己一转身轻巧下了床。
刚站定,就听到身后传来咪呜的叫。叫得千回百转,渀佛有十分的委屈。
荆山回过头,就见那只小猫用一双雨过天晴似的碧鸀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是在责怪他不该把它扔下?
荆山又在心里一笑。自己什么时候会想这么多东西了。
但毕竟还是又把猫咪捉起来,将它放到桌上。小猫绕着自己尾巴转了个圈,注意力就放到了沈丛桌上的那盆人参上头,伸爪子摸了摸暴露在外的人参须。
荆山一见,便轻喝道:“小心!”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沈丛的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