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打算去哈佛。但是,不能发生的事情,我一般不会做预想。等你好了以后,一切正常了,我会跟你一起去同一个学校。帝国理工的医学也不错。”他笑眯眯地看着全身竖毛的少年,“难道你想甩开我?”
废话啊!谁要跟你一起读书!老子要在学校里度过美好的学生时代!要泡妞!要彻夜PARTY,要杂交,啊不,乱交,要玩得天花乱坠!跟你在一起,人生还是那个万年老二!谁要啊!
“不,当然不。”他很识时务。
宫墨轻笑:“现在大家都在回忆曾经。电视上开始播放着我们曾经抱怨过的一切。拥挤的城市,没有营养的快餐,忙碌平庸的生活。明明曾经那么嫌弃,现在却觉得是个奢侈品。”
“如果我好了,我要吃川菜,辣得回家拉屎出血的那种,”陈文嘉说得极粗俗,却又相当快意,“湘菜也不错,或者国外那些重口味的芝士,再不来点味道,我的舌头都快圆寂了。”
看着他满脸期待的表情,宫墨只是笑,眼底闪过一丝绝决。
他的内心永远无法掩盖他的希望。只是这个希望薄弱得叫人不忍心去触碰。
如果,如果没有希望呢?
他似乎在努力让自己相信着这个飘渺的希望。就像最后一根稻草,死死抓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人捞上来,还是最终被浪头卷走。
宫墨伸手去摸他的脸,冰冷但柔软的触感,让他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如果希望变成绝望,那么他会带着他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不会再去卑微地寻找在人类世界的立足之地,因为他不希望这个家伙失去最后的坚强。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恐惧和未知,与其苟延残喘地活下去,不如就这样漂漂亮亮地离开。
这个世界,没有你,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如果没有值得期待的未来,还有什么好眷恋的?
白鹰的直升机降落在纽约的时候,是下午四点。
纽约作为曾经的世界大都会,即使沦陷,他的边界仍旧驻留了一支特种部队。偶尔也会有驱魔师过来帮忙进行清扫。在尸怪频繁出现在世界各地的时候,纽约偶尔也会有几个尸怪出现,可也仅限于此,因此世界政府对这里的关注度逐渐下降,更不可能想到黑霜总部就藏匿在这个水泥森林里。
白鹰小队直接进了驻兵的基地。
宫墨以驱魔师的身份,向特种兵们报备了进入禁区的事情。这注定是一场恶战,但他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因为他想军方或者是政府,一定隐藏了内奸,否则自己提前报备的战斗为何从未摸到过黑霜一根汗毛。
然而仅有他们两个,又绝对不可能毁灭这个地下堡垒。因此他只能集合散兵游将的力量,进行一次性打击。彻底端掉这个罪恶地狱。
半小时后,十几架直升机也逐渐降落到了这个并不大的停机坪上。
基地负责人很是诧异,他并没有接到驱魔师大部队要来的消息,可宫墨在前几次战役中累积起来的威望,让他还是最终选择了默认。
直升机上跳下来的人一部分是穿着白色制服的驱魔师,另一部分,居然是穿着特殊防护服的雇佣兵。
一个胸口绣着金色菊花的青年板着脸,跟在一个老人身后,见到宫墨后,脸色更臭。“我什么都没欠你的,你居然好意思说还人情?”
宫墨没理他,朝老人行礼:“师父。”
老人就是图尔特,穿着黑色的修行袍,斜瞪了他一眼:“世界刚开始混乱,你就要打最后一仗,你不觉得太早了吗?”
“师父,尸怪只要破坏了脑袋,他就什么都不是。这些混乱,只要破坏了起源,他很快就能平息。”宫墨在他面前不敢嬉闹。
图尔特没再说什么,只是看到他身后瑟缩的少年,更加用力地哼了一声:“招呼都不打一声吗?!别以为你还可以装作不能说话!”
被教训得有些心理阴影的陈文嘉立刻哆嗦地喊着:“师,师父……”
“听不见!”
“师父!”陈文嘉扯着嗓子喊。
“叫那么大声干嘛!我才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教出这么个没用的徒弟!”
“……”好想把他头顶上仅剩的几根毛都给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