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顺着他的视线一看,一个戴眼镜的女人正朝这边走了过来。那女人长相清秀,气质优雅,一股浓浓的书卷气扑面而来,和酒吧的氛围极不相符。那姑娘叹了口气,自动走开了。
乔岭南盯着面前的女人看了几秒钟,忽然道:“为什么你每次出现,都能吓跑我身边来搭讪的人?”
老岳坐下来,脸不红气不喘地道:“因为他们自惭形秽。”
乔岭南差点一口酒喷出来:“能要点脸吗?”
老岳斯斯文文地喝着柠檬水:“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去帮你叫回来。”
“你饶了我吧。”乔岭南耸了耸肩。
老岳又盯着乔岭南看了一会儿,乔岭南忍不住了:“看什么呢?自惭形秽了?”
“我知道你不要脸。”老岳把他刚才的话扔回去,又一脸正经地道,“我就是好奇,你为什么老把自己扮成一副风流成性的模样?”
她顿了一下,不等乔岭南回答又说:“不会是因为活了三十几年还是个老处男,欲盖弥彰吧?”
乔岭南这次是真被酒呛到了,半晌才缓过来:“我再老能有你老?”
老岳欣赏够了他的窘态,也不介意他无力的反驳,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递过去:“这是我能查到的全部资料了。”
乔岭南也认真起来,一边打开档案袋一边问:“都查到什么了?”
老岳说:“梁信爱上的是鲜若的人,具体哪一个我还没查出来,他现在在鲜若的保护下,我查起来挺吃力的。对了,你怎么就和他成为朋友了呢?我一直都觉得,他跟你们不是一路人。”
“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就是酒驾车祸案子中,那个枉死的鬼很厉害,我差点就丢了小命,最后多亏了王叔的帮忙才顺利脱险。王叔那个时候对梁信非常好,拜托我多照顾他,我能不照顾吗?”乔岭南边看资料边说,“但是,其实梁信和我们也真不亲近,他一般只有需要帮助的时候才会来找我。”
老岳叹了口气,道:“你知道王丁那咒术是谁教的吗?”
“谁?”乔岭南抬头,又自己猜道,“也是鲜若?”
“八.九不离十。”老岳道,“我查过,王丁这段时间,唯一接触过的陌生人,就是鲜若的人。而且,梁信在这个时候忽然悔婚,爱上的也是鲜若的人。如此巧合,说不是阴谋,也没人信吧?”
“还有一个巧合。”乔岭南缓缓道,“梁信被下咒之后,我四处求医无果,也是鲜若的人告诉我有‘鬼医’这个人的。”
“那就可以肯定了。”老岳点点头,“只是,现在王丁找不到,我们也没有直接证据。”
乔岭南并不着急:“如果鲜若是针对白澈来的,现在明显不是她想要的结果,那她一定会再出手。我们已经有了防范,下一次还会抓不到把柄吗?只是,白澈不肯住我家,他的安全,还得你多费心。”
老岳没有着急答应,她仔细打量了乔岭南一会儿,忽然问:“你费这么大的心思,到底是为自己出口气,还是为了白澈?”
“都有。”乔岭南头也不抬,继续看资料,“这个重要吗?”
老岳说:“我还以为你动凡心了。”
“什么?”乔岭南这次有点吃惊了,抬头看她,“开什么玩笑?白澈只是个孩子。”
老岳哭笑不得:“他真的只是个孩子吗?”
乔岭南被噎了一下,忽然想起来白澈说过他二十五岁了,当然不是孩子,是男人了,过了法定结婚年龄的成年男人。
老岳继续道:“你乔岭南可不是善茬,更不是慈善家。你可从来不爱管闲事的,这次为什么?别说什么觉得连累了他,谁连累谁还不一定呢。而且,你要是想,有一百种补偿的方法,现在的选择对你来说,应该不是最优选择。”
乔岭南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白澈总让我想起我刚从山里出来,最孤立无援的那段日子。那时候我身边好歹还有包子陪着,还知道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做什么。可白澈呢,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身边就跟着一只鸟,受伤了连倒杯水的人都没有。我承认,我挺心疼他的,所以想帮帮他。”
“但是……”乔岭南强调,“我对他绝对没有别的想法,你可别脑补太过。”
老岳笑笑,正想说什么,眼神一转,忽然变成了惊讶:“怎么有人来酒吧还戴着口罩?咦?他在干嘛?”
乔岭南一听“戴着口罩”,立刻就想到了白澈。但是白澈应该不会出现在酒吧才对,他转过去的时候还觉得自己肯定想多了。
但是看过去以后,他比老岳更震惊。站在吧台边的人的确是白澈,他面前站了好些人,这孩子不知道在搞什么,居然在那里挨个和人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