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在意吗?”

“别给我用反问句,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知道!我比你还莫名其妙!”

梵向一喊出这两句话后,气势好像一下就泄了下去。他的眼睛转开了两秒,随后又转回来,带着明显的恼火道:“我的朋友被狗啃了一口,我不能问问吗!”

傅言道:“别人被狗咬了,你是问‘你怎么样’,还是问‘这是你第一次被狗咬吗’?”

“操,那我就是在意不行吗?!”话说到这份上,梵向一心里的火也憋不住了。他本来就烦得不行,目睹苏亚克碰了傅言的唇,就跟引线点燃了一样。现在引线早已烧到了火药的部分,都是梵向一强行忍着,引而不发。可傅言这么反复撩火,梵向一彻底忍不住,炸了。

“他就这么碰你,你不在意?这么个玩意这样袭击你,你不在意?总说第一次有特别意义,你这莫名其妙就贡献给他了,你怎么还这么淡定?!”但凡傅言现在强大、健康一些,梵向一都想上手训他一顿。可现在的傅言不仅是人类,还是个正在发烧的人类,梵向一真是打也打不得、抓也不敢大力,只能无能狂怒。

他又道:“还是说,你其实觉得第一次给他也不错,所以……?!”

傅言猛地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将他往下拽。第一下还没拽动这个硬汉,傅言用力往下一扥,还瞪了他一眼,梵向一就莫名地顺着他的力道被拉了下去。

幸亏这个又冒火又蒙住的男人还记得撑住自己,不然他肯定要整个压到傅言的小身板上去了。但梵向一没空追究这件事,只是盯着傅言道:“又干什么?!”

“就是觉得你说的话越来越没溜。”傅言盯着他的眼睛,“你再这么关注我的初吻,关注我的情史,我就真觉得你暗恋我了。”

梵向一震惊,脑子都空白了一瞬:“说什么暗恋……!”

“不暗恋我,总追着问这事干什么?我确定是不是之后,能时间倒流吗?不就只能给我心里添堵吗?”傅言盯着他道,“还有,你的眼睛老在我的手指、手表和嘴巴上打转,别以为我没注意到。你把扳指撸下去扔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扔就扔了!那什么破玩意,难道你还看重它?”梵向一说着话,又把他的手表拆了,“早知道就连这东西也不让你留,还给他脸了!”

傅言没力气挣扎,也懒得挣扎,随他拆了。只是在梵向一要砸了那块表之前,傅言幽幽道:“我连那东西有什么作用都不知道,合着就白白忍耐着戴了两天啊……”

梵向一动作一僵,忍着一口气把手表拍在桌上,好歹没拍碎。

傅言看他这跟大狗原地转圈似的又气又急,觉得逗他是有点过分了,但又忍不住嘴贱最后撩一把:“还说不是暗恋我,这不就生怕一个道具是别人给我的定情信物,恨不得碾了……”

“你能不能不要再张口闭口‘暗恋’来‘暗恋’去的了?!”梵向一被他说得燥死了,心底那股邪火发不出去压不下来的,支在床头居高临下俯视他,“老问老问,是你暗恋我才对吧!”

傅言听他居然学会了“师夷长技以制夷”,心里那点赌性也被勾起来了:“行,那就来验,谁怂谁暗恋,敢不敢?”

梵向一也是气火蒙心,想都不想地应了:“怕你了?验什么你只管说!”

傅言就道:“你敢亲我吗?”

“……什么玩意儿?”梵向一怔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似的,眉头一皱,“亲你?”

“是啊,你不是介意我是不是初吻吗?”傅言张口就道,“那你亲我一下,我当这个是初吻,可以了吧?反正你不暗恋我,亲一下也不会怎么样吧?”

“你他妈拿这个打赌?!”梵向一瞪着他道,“这是能拿来打赌的吗!”

“朋友之间亲一下怎么了?会掉块肉?”傅言可见多了这种“直男小把戏”,游戏里多得是,根本没在怕的。而且梵向一越不乐意,傅言就越想为难他,也不知道是骨子里的什么东西在作祟。

“本来也有类似的礼仪,还就是苏亚克那个时代的。脸贴脸,亲一下,根本不算什么。”傅言盯着他,冷笑,“所以你还是不敢,是吧?你怕一旦亲了,就……?!”

梵向一摁住他的手,骤然俯身,吻了他一下。

准确来说是嘴唇撞嘴唇,撞得牙齿疼。

“!!!”傅言僵住了,他是拱火的赌鬼,但他没想到梵向一真敢就这么来一下!

“你他妈真是疯了!”梵向一亲完也觉得自己简直有病,居然真这么干了。他唰地一下直起身,转身就往门口大步流星地走去,几近夺门而出。他连瞬移都忘了,可见面无表情之下,全是慌乱。

傅言愣愣地目送他离去,在床上出神了好一会儿,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脑子里乱糟糟的。直到额头上的冰袋毛巾不冰了,滑下来了,他才猛然回神。

刚才发生了什么,仿佛一下就想不起来了。傅言只记得那一瞬间,梵向一的手牢牢抓住他的手腕,好似铁链般稳稳地扣住他,叫他难以挣扎。

逗人逗出了大事故,傅言觉得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更要命的是,傅言仔细回想了自己的反应后发现,如果说苏亚克的亲吻令傅言毛骨悚然,那梵向一这一下带来的除了震惊,似乎没有更多的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