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怡:“……嗯?”

她觉得自己似乎不是很清醒,但还是下意识回道:“不。”

那个声音又冷冷道:“不敢反抗?”

岑怡继续道:“不。”

不想逃,可也不是不敢反抗。

岑怡心里已经有了坚定的计划,可她从未解释。窗外那个声音也不再问了,岑怡掀开窗帘探头去看,却没见旁边有任何侍卫骑马伴行,仿佛刚才只是一阵幻觉。

岑怡当时却没觉得奇怪,等她醒来后,才意识到这个声音很可能是齐应飞的。

远嫁的路程再次变得飘忽起来,当岑怡再次觉得一切慢下来、变得真实的时候,已经坐在了北疆首领的帐篷里。

外面的人在欢声笑语、把酒言欢,没人进来看看远嫁而来的新娘如何,有没有东西吃。甚至连陪着来和亲的侍女都被全扔了出去,岑怡没刻意去想,但她不必思考就知道那些姑娘的下场。

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孩远赴狼窟,岂能有什么好下场?别说侍女,就连金贵为帝女的公主都没活路。

但岑怡只是静静坐着。

终于,和亲公主那从未见过面的丈夫进了帐篷,打着酒嗝到了岑怡面前。他这么高大、孔武有力,一只手就能轻易拎起远赴而来的年轻公主。而这么一个凶神恶煞的首领,也不打算对娇小玲珑的柔弱娇妻轻拿轻放。他如同猛兽一般将少女摁倒,一扬手就撕了女孩的衣服,毫不客气地侵略,犹如玩弄一个玩具。

岑怡感觉身体仿佛裂开一般,却拼了命让自己保持清醒。她将嘴唇咬出了血,趁那首领不注意,手伸到了枕头下面,握住了一个冰冷的手柄。

然后,随着她的手猛然一抽,一把匕首就出现在了男人背后;那只手再拼死一扎,匕首利刃便狠狠扎进那首领的后心!

这把匕首结构特殊,有血槽、有毒药,划伤皮肤都有重伤的可能,何况往后心口里捅?岑怡本来还想搅一搅、拔一拔,让身上那狗东西死得更快一点。可第一刀插得太深,她实在没任何力气再动那匕首一下。

当然,这也有她瞬间被男人死死掐住脖子的原因。

两人之间的力量如此悬殊,首领即便被扎了一刀,但也没立刻倒下去。他一手掌掐上少女的纤纤细颈,几乎是眨眼之间,公主就被他断了气。

公主比首领咽气更早,却也因此没继续受罪。

梦魇仿佛潮水般退去,岑怡在床上睁开了眼。

***

傅言听完岑怡的描述,感觉她要是换到了三公主的位置,肯定不会落到三公主现在这步。

怪不得齐应飞给她好感,却根本不理会三公主。一个只会嚷嚷“不嫁、要打”以及半夜招鬼的小姑娘,和一个千里奔赴极限一换一的烈女,肯定是后者给人的印象更深刻。

而且岑怡的选择,没连累自己的亲朋好友,保住了自己的母亲,还给生养自己的王朝传回了捷报,可说是必死结局的最优解了。

齐应飞掌控她的梦,并且“亲口”去问过她的选择,应该能洞悉她心底的真正想法。给出好评,说明齐应飞满意她的选择。

“……有意思。”

傅言的这个评价来得很突然,岑怡疑惑地问:“哪里有意思?”

“你和你弟弟,都在梦里选择了必死的结局,而且都轰轰烈烈地死于敌人手里。看起来鲁莽,却是最赤诚的表现。”傅言顿了顿,总结了自己的看法,“齐应飞最欣赏这样的人。”

岑怡愿意来详说自己的梦境,就是为了让傅言这个“国师”解一下梦。现在傅言判定她做得对,她不由松口气:“真的?”

“真的。”傅言有工作手册加持,一点不虚,“坚持,顶住。”

岑怡道:“那看来我和岑意的选择,可以成为被复制的经验。”

傅言道:“我看难。”

“……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