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铃立刻明白了自家头儿的意思。
若是普通情况下,用别的锐器在刀口上再捅一次,就想掩饰原来的伤痕,自然是十分容易穿帮的。只要负责尸检的法医不算太粗心,应该都能察觉到其中的猫腻。
然而汪金蟾的尸体可是从接近五十米的高空坠落到地面上的,整个已经摔了个稀巴烂,骨头粉碎、筋肉撕裂、内脏移位、组织破碎,创口又多又复杂,加上还在连日暴雨里又浇又泡,腐败了好些日子,要不是在肋骨上留下的这一深一浅、形状不一的两道骨折伤痕,搞不好还真能让凶手顺利蒙混过去。
“所以,这真的是一桩谋杀案咯?”
一直在旁围观的东城郊的警官开口说道:“那看来我们得把案子移交给市局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就是不知道拖了那么多天,现在还能不能找到凶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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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5日,下午三点四十八分。
戚山雨接到柳弈的电话,听他说了他们在尸检中的发现以后,沉声应道,“好的,我知道了。”
“我们现在正在比对木桩断口与肋骨上的伤痕。”
柳弈在电话那头继续说:“另外,我们还会试着找出汪金蟾受过刀伤的确切证据。”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
“现在已经在联系科研中心,准备借用他们的电子显微镜,试试能不能在可疑的肋骨创面找出点什么了……不过电镜检查需要不少时间,而且也不保证一定能……”
戚山雨听懂了柳弈的意思。
“嗯,尽力而为。”
他回答道:“我们这边也一样。”
挂断电话以后,戚山雨转身回到客厅,在林郁清身边坐下。
他们的对面,坐着一个表情忐忑的女人,约莫二十后半的模样,身材微胖,相貌普通,说话的音调略有些高,总体来说,是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年轻主妇。
这位太太姓杨,名叫芸芸,是遭遇触电意外的花店老板娘任冬梅的闺蜜。戚山雨和林郁清在汪、任两人家里听到的电话留言,就是她打过去的。
杨女士其实和任冬梅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只有短短的一年。
不过女性建立友谊的方式有时非常简单。
她们两人家住得近,年龄又相仿,同一桌搓过几晚麻将,又相约一起逛街购物美容美发之后,一来二去,就俨然成为无话不谈的好闺蜜了。
这会儿,杨女士在戚山雨和林郁清面前略有些紧张,声音压得很轻,而且一直微微垂着头,不太敢看向面前的两位警官。
她倒不是心虚,只是有些羞赧。
在大约半小时前,杨女士正在住家附近逛超市,接到戚山雨打给她的电话,只听对方报了个名,就以为又是假托警察的名义来搞电信诈骗的,二话不说挂断,还干脆利落地把号码给直接拉黑了。
不得已,他们只能换了林郁清来打电话,并且在杨女士接通的刹那就开始大爆语速,飞快地告知对方,自己是来调查她朋友任冬梅的死因的。
听到刚刚过世的好友的名字,杨女士才肯仔细听林郁清说话。
又是好一番周折之后,几位警官才总算洗脱了“诈骗”的嫌疑,说明情况,并且得到了任冬梅这位闺蜜的配合,约见了她。
“其实吧,就我知道的情况来看,冬梅和她老公还是挺恩爱的。”
面对戚山雨和林郁清的询问,杨女士开始回忆自己知道的汪、任两夫妻的情况。
根据杨女士的证言,汪金蟾和他的妻子任冬梅两人是有些年龄差的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