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一直低垂着头,看也不看他们这边,两片嘴唇一翕一张,不停地喃喃自语着。与此同时,她的左手手腕上还绑着一条细细的橡皮筋,而右手的两根手指正捏起那根橡皮筋,一抽一拉地弹着自己的手腕。
她手腕内侧的皮肤已经红了一大片,但姑娘却好像根本不觉得疼痛一般,依然面无表情地把橡皮筋拉到最紧,然后再倏然松开,“啪”一声打在她的手上……
不知为何,林郁清莫名地打了个哆嗦,不敢再继续盯着姑娘看了,连忙一扭头将视线转到了左边。
然而他这视线一偏转,就看到几个人正沿着走廊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有老有少,看样子是一家子。
人群中间,两个小伙儿一左一右夹着一个牛高马壮的年轻人。
此人头发蓬乱,脸色苍白,脚步虚浮,表情却很狰狞,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地大声叫骂着一些旁人无法听懂的方言,时不时还大力挣扎几下,把旁边搀着他的兄弟们搡得左右踉跄。
几人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中间那个精神明显不正常的男人扭头看向他们,刚好和林郁清的视线撞了个正着,突然毫无预兆地就朝他吐了口唾沫,要不是准头不好,大概就要吐到他身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
旁边的几个家属连忙向他道歉,林郁清当然连连摆手说不要紧,但此时他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已经从隐隐不安升级为坐立难安了。
他此时开始有些后悔,刚刚怎么就不先问问戚山雨和柳弈,他们在查的到底是什么案子呢?
就在林郁清又开始脑内跑马,琢磨着他们那儿还有什么旧案没了结干净的时候,八号诊室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神情憔悴的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然后身穿白大褂的谭夫人也从门内探出头来,看到他们时,勾唇笑了笑,招招手示意他们可以进来了。
柳弈、戚山雨,还有面带忐忑的林郁清走进八号诊室,反手锁上了房门。
几人互相寒暄一番以后,柳弈客客气气地问了一句,“会不会打搅您看诊?”
谭夫人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我下一个病人的预约是在一个小时以后,请坐吧。”
她招呼几人坐在诊室角落的一套小沙发上,还给他们倒了茶。
“好了,说说吧。”
谭夫人在他们三人对面坐下,“你们为什么一定要看我们科的门诊病历资料?”
林郁清也扭头看向他的搭档,一脸茫然。
“说到这个,您还记得肖斌吗?”
柳弈在回答之前,先问了谭夫人一个问题。
谭夫人点了点头,“当然记得。”
肖斌是谭夫人以前的病人。
他大约在两年半前在X大附院心理科确诊了重度忧郁症,然后一直由她随诊。
肖斌在受谭夫人治疗的两年里,病情一直有些反复,到后期还出现包括幻听、幻视、被害妄想在内的精神分裂症状,还有明显的自杀倾向。
谭夫人虽然对这名患者极为关注,但最后他还是自杀了,选择的方式还是非常惊悚的钉板穿身,把自己的死亡现场模仿成一个“刀山地狱”,而柳弈正式当初帮他做尸检的法医。
可以说,肖斌的自杀案,是柳弈他们和谭夫人熟络起来的契机,结果到头来,事情还是绕回了这个案子上,现在想来,这也算是某种“缘分”吧。
“您先看看这个。”
柳弈包里抽出几张纸,递给谭夫人。
谭夫人接过一看,发现上面的是某个医疗咨询论坛的对话截图。
首楼是一个名叫“用户JK324331”的人在去年9月底的发言,咨询自己经常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唔,我觉得大家大概都忘了,为什么一会儿谭夫人一会儿洛医生的OTZ
其实这位医生姐姐姓洛啦,谭是她丈夫的姓,所以叫夫人的时候,前面称丈夫的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