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山雨觉得他说的有理, 也低低的笑了起来,“嗯, 你说得对。”
那之后, 戚山雨将他们目前掌握到的情报跟柳弈简单说了说,柳弈听完以后,沉吟片刻, 干脆在一家糖水铺停了下来,要了一杯港式鸳鸯,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隔着大海,跟他家小戚警官聊起了案情。
“这么说,这个案子的关键,在于岑晋离开废墟旅店之后,到底到哪里去了,对吧?”
柳弈对戚山雨说道。
“嗯,沈队也是这么想的。”
戚山雨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但是我们查过他的移动支付、信用卡,还有银行账号,发现他从失踪后到现在,一次也没有使用过这些。”
柳弈的手指缓缓地摩挲着盛着冷饮的杯壁,“那会不会是因为他带了钱包,用的是现金?”
虽然现在网络支付技术已经几乎取代了传统的现金交易,但很少有人使用却不代表没有人会使用,尤其是如果有人故意想要隐藏自己的行踪,不想通过这些支付方式暴露行迹的时候。
“不止是这样。”
戚山雨说道:“岑晋实名认证过的三个手机号码,从11号中午到现在,也再没有使用过。他的工作手机号的最后一次通话,是在11号上午九点十五分,打电话给他的人,是他的助理赵念祖。”
柳弈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飞快地梳理着岑晋失踪案的时间线,“哦?他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他的最后一通电话的通话时长只有十几秒。”
戚山雨回答道:“我们找赵念祖问过,他说自己那时看岑晋早过了上戏的时间还没从房间里出来,就给他打了电话,但当时岑晋大概是宿醉没醒,脾气很大,吼了他一句,就直接挂断电话了。”
柳弈用指尖将杯壁上的水珠抹开,“嗯,倒也合情合理……”
“而且,不单是手机,这些天来,岑晋也没用过他的身份证。”
戚山雨继续说道:“他没有用身份证住过酒店,没有租车,也没有买过机票、火车票、汽车票……”
柳弈蹙起了眉。
岑晋不是鑫海市本地人,根据官方的记录,他在鑫海市并没有自己的房产。
这就意味着,岑晋出走之后,不管是留在鑫海市,还是想要到外地去,都很难做到在五天之内,完全不用到身份证这种东西。
他住宿需要在酒店登记,出门则要约车或购票。
尤其是他是个名气相当大,而且对生活要求很高的人。
不管是戚山雨他们,还是柳弈都觉得,很难想象岑晋会因为一时意气玩失踪之后,会为了躲他的经纪公司而委屈自己,过着有钱不敢用、酒店不敢住、豪车不敢约的逃犯般的日子。
“所以,这就意味着,岑晋很可能在离开‘二扇门’废墟酒店后没多久,就遭遇不测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柳弈把声音压得很低,以防其他进店来吃甜点的客人中可能有人能听懂他在电话中说的话。
戚山雨那头的回应十分简洁,“嗯。”
柳弈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冯铃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在岑晋的断耳上发现什么线索?”
“冯法医说,从细胞的失水情况来看,岑晋的耳朵应该已经冷冻有一段时间了。”
戚山雨颇为遗憾地回答:“但其他条件不足的缘故,她没法判断到底冷冻了多久,也不能肯定耳朵到底是从活体还是尸体上切下来的。”
柳弈信任冯铃的能力。
就算现在自己在法研所,而且负责检查岑晋断耳的人是他,柳弈也不觉得自己就一定能从岑晋的耳朵上面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了。
话说到这里,两人对案件的交流就暂时中断了。
柳弈有些遗憾的想,就凭现在这点儿线索,他也没法客串一把玛普尔小姐,光听戚山雨说一说案情,就拍脑袋想出案件的真相来。
戚山雨舍不得挂电话,柳弈也想多听听他家小戚警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