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从去年年中到今年年初的九个月时间里大案频发, 把两年份的工作量都压缩在一起了,在柳弈病休的那一个月时间里, 倒是十分风平浪静, 再没有什么令他烦心的事儿,就这么悠悠闲闲、舒舒服服地休了一个长假。
鑫海市重新恢复了宁静,连带着市局的工作量也减少了许多, 戚山雨也终于可以像一个普通的公务员那样,除了值班之外,朝八晚五,准时上下班了。
于是两人着实过了一段仿若蜜里调油的甜蜜时光。
明明是性格差异颇大的两个人,但不知为什么, 他们不管是身体的契合度,还是在日常的相处中, 都显得无比默契, 简直就似是一对再完美不过的soulmate。
柳弈以前从来就不信所谓“命中注定”这回事,但自从和戚山雨交往之后,他不得不承认,他曾经觉得和一个人长长久久过下去是一件很难想象的事情, 那只是因为,他以前还没有遇到那个能够与自己相伴一生的人而已。
时间到了七月上旬, 这一日周五, 戚山雨照例准时下班,跟自家妹妹打过电话报备过以后,就带着一背包的换洗衣物, 到了柳弈的公寓里。
半小时之后,他站在柳弈的家门外,“叮咚、叮咚”按了两次门铃。
但一分钟之后,屋主仍然没来给他开门,戚山雨干脆自己摸出钥匙,打开了屋门。
客厅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焦糊味儿。
戚山雨大吃一惊,连忙把背包往玄关的鞋柜顶一甩,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厨房里。
厨房里已经烟雾缭绕,活像火警现场。
而他家柳大法医手持一枚熊熊燃烧的平底锅,正要往水池子里扔。
“柳哥,别扔,快住手!”
戚山雨一边喊着,一边拿出自己在公安大学里曾经名列年级前茅的短跑冲刺速度,一个箭步抢上前来,夺过柳弈手里烧得正旺的锅子,又抄起流理台上的锅盖,“啪唧”一下盖了个严实。
断了供氧,锅里的火很快就熄灭了。
戚山雨这才关了灶台的火,重新将平底锅搁了上去,心有余悸地打开锅盖看了一眼。
只见平底锅里躺着一块焦黑得看不出本色的肉块,还有一些犹自滋滋冒着白烟的微妙液体。
“亏你还是当法医的!”
戚山雨扭头,凶巴巴地对柳弈说道:“难道不晓得锅子着火了不能直接用水灭吗!?物理常识呢,盖锅盖你不知道!?”
“这不是一着急没想起来嘛……”
柳弈瘪了瘪嘴,心虚地抬头看天、低头望地,就是不肯拿正眼看自家小戚警官。
“再说了,谁知道锅子会忽然起火啊,我没做心理准备嘛!”
戚山雨真是哭笑不得。
自家这位什么都好,容貌俊美、头脑一流、性情讨喜,偏偏却是个家务废材。
以前戚山雨只知如果没有家政来帮忙打扫,柳弈能把自己的房子住成个狗窝,现在看来,他不止不会收拾屋子,还是个能把厨房给烧了的主儿。
“你到底干了啥?”
戚山雨抓过柳弈的两只手,上下翻面,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确定并没有烫伤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好端端的锅子怎么会烧起来?还烧得那么旺?”
“我就想煎个牛排而已。”
柳弈顺势反握住戚山雨的手,委屈巴巴地回答:“可能火开得大了点,那肉就粘锅了。所以我就想往锅里加点儿汤汁什么的应该就好了……”
他说着,朝灶台边上抬了抬下巴。
戚山雨扭头一看,立刻就看到了灶台旁边搁着的一瓶开了封的红酒——显然柳弈所谓的“加点汤汁”,是直接把红酒“哗啦”一下倒进了滚油锅里。
“这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