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才走出电梯,就在一楼大堂处迎面撞上刚刚进来的实习生李瑾。
“哎、哎!”
李瑾一看到柳弈,立刻两眼放光,几步蹿了上来,贴到他的身边,“您、您忙到这个点吗?”
柳弈瞥了这个小实习生一眼,表情有些莫名。
经过今天江晓原的提醒,他总算还记得这位同学究竟姓甚名谁。
但是在他模糊的记忆里,这位小朋友可着实不是什么勤奋刻苦的主儿,很难想象他还会在休息日呆在单位,加班到晚上九点半。
柳弈猜得没错,李瑾确实不是会加班的人,事实上,他今晚在外头玩耍,这是刚刚才赶过来的。
因为李瑾他们这一批实习生,到四月底就要离开法研所,到下一个实习基地去了,除非今年能考上了法研所哪个老师的研究生,不然一旦走人之后,以后就算只是想要再出入,也九成九会被安检直接给拦在门外。
所谓“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李瑾是真的很喜欢柳弈。
虽然这种爱慕并不纯粹,掺杂了好色、慕强、拜金等因素,还有更多的是如果能钓到这般极品人物能带来的强烈的虚荣感,但已经足够让他难以舍弃这个念想了。
尤其是在李瑾和戚山雨交往的那段时间里,虽然说他总是对自己这位前任诸多不满,但每回和朋友聚会的时候,只要将人往大伙儿面前一炫耀,他总是让人羡慕嫉妒恨的那个,但现在他已经没有了能带出门显摆的男票。
而且,以他外貌协会的审美,在勾搭过戚山雨那种颜值的帅哥之后,就很难再看得上那些水平次了不知道几个等级的普通人,以至于他更加对柳弈念念不忘,一心就只盼着哪天真能把这朵高岭之花摘到手里。
偏偏柳弈和李瑾以前勾搭过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虽然看起来挺好相与的,但实际上却极难亲近,加上两人层次相差太大,以至于柳弈从来没将他这个小小的实习生放在眼里。
何况人家堂堂一个法研所三把手,平日里真叫一个忙得不可开交,常常一整天都不见人影,李瑾每回绞尽脑汁想到点儿什么借口,然后跑来病理科堵人的时候,十次会有九次找不到柳弈,剩下的一次,别人也不耐烦应付他,随便两句就将将人打发了。
所以,距离离开法研所只剩下区区半个月了,如果李瑾想要勾搭上柳弈,这就是他的最后机会了。
他琢磨着,就算一时半刻不能让柳弈对自己动心,但起码要拿到对方的手机号码,毕竟只有保持联系,两人才会有继续发展的可能性。
李瑾虽然成绩很不如何,考研是没考上,但除此之外的行动能力,还是很值得肯定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对戚山雨穷追猛打,一星期三趟地跑,硬是让他滴水石穿,最终把人给拿下来了。
他眼见着时限临近,干脆编了个借口,跟同届的所有实习生说了自己有急事要找柳主任,请他们帮忙盯着,只要看到人回来了,就给他发个消息。
于是,他刚刚就收到了某位在物证科实习的热心同学的爆料,说自己刚才往病理科送验单的时候,看到柳主任刚回了办公室。
李瑾得了报信之后,立刻从聚会的K房里冲出来,紧赶慢赶回到法研所——没想到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一进门,就刚好看到柳弈从电梯里出来了。
“嗯,找我有事?”
柳弈的目光疑惑地在李瑾身上溜了一圈。
他肚子里饿得慌,实在没闲工夫和这位小同学兜圈子,于是直截了当地问道。
“啊,没、没事!我回来拿点儿东西……”
李瑾立刻摇头,他找的写鉴定什么的借口实在太烂了,完全不合适在这种时候搬出来用,只能立刻否认。
他看到柳弈“哦”了一声,转身就要走,立刻巴巴地跟上去。
“哎……对、对了!”
李瑾绞尽脑汁地搭讪,“柳主任,我前些天刚好碰到个问题,能顺便请教你一下吗?”
柳弈烦躁地按了按额头,脚步不停,甚至还加快了一些。
他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还因为低血糖的缘故,手脚汗湿而冰凉,心率加快,心悸感伴随着脚步虚浮的眩晕一阵阵袭来,老实说,他是真的很想将这个不会看人脸色的混账小子给直接踹开。
“我还有事,你过两天再来找我问吧。”
柳弈说着,身形明显的摇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