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弈心里其实已经浮现了一个猜测,不过还是等戚山雨跟他解释。
“照片里的这位,本名叫做黄子祥,今年22岁,父母双亡,这处房产,就是他父母留给他的遗产。”
戚山雨回答:“至于他本人,两年前大专肄业之后,就一直在两公里外的酒吧街里的一家夜总会工作,在店里的艺名叫Franco。他名义上是个咨客,不过实际上应该做着陪酒和应召的工作。”
“所以,他其实就是个牛郎,对吧?”
柳弈直接说出了那个词。
戚山雨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根据他们店里其他同事的说法,黄子祥平日的‘服务’对象以有钱有闲的阔太太为主,如果看对了眼,也会接一些同性生意。”
他略一停顿,然后补充道:“我们问过他的邻居,隔壁好几户人家都反映说,大约也能猜到他的‘工作’性质,也常常会撞见他把相好的男人女人往自己家里带,有些时候他家还会闹腾到半夜,相当扰民,所以邻里之间对他的风评都很不好,平日里也几乎不会跟他打交道。”
柳弈双手交叠,右手食指在左手手背上有节奏地轻轻叩着,“原来如此,因为邻居都知道他会带金主回家过夜,所以无论他家闹成什么样,邻居们都不会多管闲事,是这个意思吗?”
“也不是。”
戚山雨却摇了摇头,“我们仔细地盘问过与他相邻的两户人家,他们都反映说,以前虽然不时能听到他们家里传来一些不和谐的动静,有时候声音还特别大没错……但是,两家人仔细回忆过以后,都说,昨天晚上,他们并没有听到这屋里传出什么声音。”
“这样可就有点儿有趣了。”
柳弈看向旁边的冯铃,指了指死者脖子上那条艳橘色的领带,“这人的死因,确定是勒亡吗?”
冯铃回答得十分干脆,“暂时没有发现其他致死性伤痕,而且从颈部皮肤和双眼结合膜的出血点来看,应该确实是死于机械性窒息的。”
“那么,他的十指被削去,有没有可能是他在遭到勒颈的过程中,为了反抗而抓挠了凶手,而凶手又恰好是个有点儿反侦察知识的人,为了不在死者的指甲里留下自己的皮屑和血液证据,干脆直接砍断然后带走了他的十根手指。”
“嗯,确实有这个可能。”
冯铃表示同意,“我做过快速预试验了,死者虽然曾经遭到过侵犯,但是直肠里并没有留下精水,不知是凶手是并没有登顶,还是把用过的套子也一并带走了。”
“我刚才,还觉得这应该是一桩模仿案呢……”
柳弈的目光在死者的身上一寸一寸地扫下去,将每一条狰狞的伤口都一一仔细看过。
“不过,现在看起来,或许,真的可能只是一个巧合?”
“模仿案?”
戚山雨听出了柳弈话里的关键词,“你是说,在新长垣影视基地里挖出来的那具无名白骨?”
柳弈点头,“嗯,就是那个。”
“可是,那案件的细节并没有见报,也应该没有从其他媒体渠道流出去过。”
戚山雨表示不赞同。
毕竟当时从工地里挖出白骨的时候,虽然很是轰动,也很快就见了报,但是爆料的工人们哪里有什么刑侦知识,根本不可能看得出那大半截还埋在土里的尸体是缺胳膊少腿呢还是十根手指被剁了呢。
所以,那案件也只是以“新长垣发现无名白骨”作为噱头而已,至于更细节的东西,除非是内部人士,否则旁人很难知道,就算想要模仿,要做得那么正正好,也是一件非常有难度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经过留言的小伙伴提醒,补充了个小细节说明~⊙▽⊙
今天太晚了,下一更的时候,一起回复前面三章的留言,爱你们哒么么么!
第72章 6.the silence of the lambs-0
“说得也是, 在没有进一步的证据之前,还是不要先入为主的好……等等!”
柳弈原本正盯着躺在地上的尸体, 忽然双眼圆睁, 猛地停下话头,两步上前,单膝在距离死者的头部极近的位置跪下, 朝冯铃伸出手,“手电筒给我。”
冯铃虽然不知道柳弈这是发现了什么,依然还是立刻从前襟口袋摸出电筒,连同一把小镊子,一起递给了自家头儿。
柳弈用镊子尖小心的挑开与死者锁骨平齐的衬衣的第一颗纽扣, 然后夹住左侧衣领,慢慢地朝外侧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