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可以得救么?
这个问题不在我的思考之列。
我只是跪下来,抚摸着那个凹槽:“我要怎样爱你呢?”
柳无空没有回答我。
我用手指,抵着左下肋骨,缓缓撕开皮肤。这一次,因为是我自己做的,格外疼痛。
“爱是疼痛吗?”
我插进了骨血之中,往上,再往上,捏住了犹在跳动的心脏。
“爱是两个人一起的心跳声么?”
我捏紧了心脏,用力拽了出来。太疼了,到处都是血,我知道我快要死了,所以连时间都停了下来,停滞了悬在我头顶落到一半的达摩克利斯巨剑。几十亿年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进我空虚而冰冷的胸腔,于是我看到,我们坐在阿拜多斯的行宫里看尼罗河上的日出。我们吹着笛子经过新月沃土暴虐的雨季。我在北欧的黑森林里坐了四十九个夜晚看你雕刻一个小小的人偶。我们……
太多太多。
而我甚至来不及,倒回去再重新看一遍。
我挣扎着把心脏放进了那凹槽里。
“爱是牺牲么?”我问他。
他还是没有告诉我。
“……太辛苦了。我还没懂,就已经疼得受不了……”我掰住了凹槽,在极轻的感觉中,依稀看到了柳无空躺在我的脚下。我们之间是透明的。我伸手,想去够他的脸,但我已经从指尖开始消失。我们中间,出现了炫目的金光,越来越刺眼,越来越辉煌,却让我模糊了他的容貌。
我只好轻声对他许诺,“以后不会再那么疼了。”
我把遗忘,一并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