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室友从海里来到人类世界,想要干掉老楚,同时也在保护着我。而有另一些不是人的东西对我的心脏很感兴趣。
这些事实都与我室友有关。
但非常奇怪的,我的反应既不是恐惧,也不是埋怨,更不是躲避。我只是很想打电话问我室友,“我的旁友,你有什么困难?要不要找我说说?”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我感到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我室友扬了扬诺基亚砖头机,“你找我?”
卢道石愣了下,然后挺亲切地说:“叶宵室友吧,来,坐下一起吃。”
“吃过了。”我室友依旧是这句话,拉开椅子在我身边坐下,凑过来抵着我的额头,“什么事?是饿了么?要喝汤么?”
“我在你心里就是头猪么?”
我室友温柔笑起来,很爱昵地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趴在手肘上眯着眼睛看我吃,很黏糊的。就在这时候,他瞥到卢道石手上的鳞片,完全不动声色地就扫过去了,好像不是自己身上掉的一样。
卢道石在桌子底下给我发短信:“你都有男朋友了还去跟别的男人约、炮啊?”
靠,为什么全都那么想我。我是清白的好么。
后来我们走出饭堂的时候,我跟我室友说,“你有什么麻烦一定要告诉我。虽然我什么都帮不到你,可是至少有个人听你说,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不是么。
也许你不需要倾诉,但我想要了解你的事情。这样一无所知让我很绝望。会不会哪天你也像章立天他们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被抹去一切痕迹,而我却甚至不知道上哪儿找关于你的记忆。
我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卑弱又无奈的心情,就想起了那天你在海边凄惶的目光。
……当然,我也会找个时间去妇科的,卢道石的话不可不信,不可尽信。到时候生个人也就算了,生下来他妈不是人,那咋整,我上哪儿给小孩弄户口去?!
我们三人回去的时候路过了小西天,发现那里有人在施工。那些民工正拄着手里的铁锹,围站在小径旁边指指点点。
卢道石走上去问:“怎么了?”一边说一边给那几个民工分香烟,我挤到他身边,发现地上已经被挖出一口两米见方的大坑,有一米五那么深。我们学校在绿化上投入很大,小西天旁边的竹林里很密集地摆放着五六盏很亮的绿灯,阴森森的。此时那些绿灯都照着那方大坑,所以我能够很清晰地看出来,坑里的东面,已经起出一口棺材的轮廓。
那些民工都议论纷纷,说他们不想干了,来的时候没说是挖坟,挖坟是要遭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