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云上低声笑了片刻,他奇怪地想着,杨思觅的话居然安慰到了他,就吸毒这件事而言,他对不起的人的确只有他自己,他又没有贩毒,就算他该死,也不应该死在毒品上……真的该戒了。
水壶里的水开了,咕咕地叫个不停,壶口也冒出了阵阵白气,巫云上把壶提了起来,“泡个脚,然后早点休息吧。”
当晚,巫云上仍回墙边睡下,杨思觅直接躺在了火堆旁边。
深夜,杨思觅醒了,外面有树枝折断声,或许是风吹的,他起身,站在墙边,透过木头墙的缝隙往外看。
巫云上也醒了,低声道:“外面有人?”
“嗯。”杨思觅快步离开了墙边,“拿好东西。”他快速地收拾好背包,走到了门边。
“难道外面的人要放火?”巫云上匆匆地打了个包,嘀咕着,“放什么火啊,拿机关枪往我们这里一扫,这冰天雪地的,我们只要一受伤,能活下来的概率就不大……”
杨思觅没理他,他侧耳倾听着动静,外面应该有三人,一人离得近些,就在七八米开外的地方,应该是负责来点火的人,另外两人离得比较远,但也在慢慢靠近,不管怎样,三人要守住一个房子的四面,并不容易。
那些人会选择放火,是因为放火最便捷,就算没能烧死屋里的人,在屋里人慌慌忙忙冲出屋时,也很容易开枪射杀他们。
屋顶传来一声轻响,抬头一看,有火光渗进屋内,有人往屋顶上扔了燃烧物,巫云上匆匆对杨思觅低声道:“9点钟方向的那个留给我。”
在火苗落上屋顶的那一刻,杨思觅已经踹开了木门,立刻有子弹射透了木门,但杨思觅已经离开了门边,他把侧面的一面墙踹开一个大洞,翻身滚落雪地的刹那他开枪解决了一人,然后一落地站稳他便闪身靠在一棵树后。
不远处传来了枪声,继而又传来了巫云上忍痛的声音,“啊!……靠!靠!……你到底是什么人?”
杨思觅像一抹影子一样无声无息地往传来声音的地方靠过去,有另一个人影也在往那边移动,杨思觅静候时机,那人从树后探出头,他抬手射击,那人应声而倒。
木屋燃烧的火光中,巫云上笑着从一个雪堆后站了起来,“挺好骗的,看来他们不知道我们有两人。”他把一个人从雪堆后拖了出来,踹了几脚把那人踹醒了,“谁雇你来的?”那人一开口就是一串脏话,问题自然是没回答。
巫云上从小腿的刀鞘里抽出了刀,刀尖轻柔地贴上那人的眼睛,“先来左眼还是右眼?右眼?”刀尖一转往下压去,那人还是咬牙不答,巫云上手腕一手力,刀被扎进了那人的眼眶中,尖叫声在雪山中回荡不止,巫云上的膝盖重重地压制在那人胸口,那人疯狂挣扎了半分钟,然后便像条死鱼一样瘫在了被血染红的雪地上。
“真能嚎。不会引发雪崩吧?”巫云上皱眉看了看四周,然后抬手重重地扇了他的俘虏一耳光,仍在插那人眼中的刀跟着晃了晃,那人没有醒来,巫云上噼里啪啦地又抽了那人好几耳光,那人总算发动了气息,巫云上继续问道,“谁雇你来的?”
“我不知道……”那人痛苦地呻吟着,“求,求你放过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巫云上低骂了几声,然后温和地道:“好,我放过你。”他用手小心地抬起那人的头,让那人枕在他手臂中,他嘴角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没事,你会好起来的……”咔嚓一声,他把那人的脖子扭断了,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把那人扔回地上,伸手把刀从那人眼中拔出来,在那人身上擦了擦,收回鞘中。
“正好可以火葬。”巫云上望了眼正熊熊燃烧着的木屋,把尸体拖往那边,到了火边后,他喊道,“杨,过来搭把手。”
两人把三具尸体抛进了火中。
忙完后,巫云上看了看时间,半夜两点,他问杨思觅:“我们再睡一会?这火边挺暖和的。”
杨思觅道:“地上太湿。”火把雪都烤化了。
巫云上望着那堆巨大的篝火,“你有没有闻到肉香?”
两人闻着肉香,坚挺地等到天亮,迫不及待地背起了行李出山。
巫云上带的路,走到那条河时,他带杨思觅去了上游的水最浅处,这里的河段有大石块露在水面外,虽然石块间的距离相距很远,但难不到他和杨思觅,两人轻松地过了河。
过河后,两人又在雪中跋涉了两个小时,才终于出了山。站在半山腰上,巫云上指着不远处的一条公路,“沿着那条路走下去,可以到一个小镇,你来时是走的这条路吗?”
杨思觅没说话。
两人闷头继续赶路,走到公路上后,沿着路又走了一小时,终于有人停下了车让他们搭了个便车。这是一辆老旧的小货车,巫云上和杨思觅坐在车斗里吹着凛冽的寒风,巫云上甩了甩头,吸了口冷风,“真凉快。”
小镇很小,只有一条街上有店铺,街上的男女老少都盯着他们看。
巫云上走到一家店前,这里可以付费打电话。店主笑道:“哟,你又来了?”巫云上进山前路过这个镇,没想到居然被人记住了,难怪这么多人会找到他,他笑着点头,“嗯,我又来了,你这电话能打长途吧?”
“没问题,你打吧。”
巫云上拿起话筒拔了号,重拨了两轮后,电话通了,但他一直没说话,在店主以为自己的电话有问题时,他终于开口了,“我去看你。”说完后,他又拿着话筒沉默了半天才挂断。
付了钱后,巫云上才想起杨思觅也在,“你要打个电话给程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