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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执锐派人去查了。
原来,当年把幸炽送来的是公司的一个股东,那次酒会正好陪同在旁边,听到了陆执锐和时勉的对话。那之后,他就联系了幸炽公司的老板,将幸炽送来,就是为了讨好陆执锐。
难怪,幸炽被送来时,正是他和那个股东一起出差的那次。陆执锐的住处是那个股东派人安排的,第二天一早,那股东还暗示地问他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只是当时,他刚接手公司,他父亲又得了急病,焦头烂额根本忙不过来,并没注意到那个股东话里话外的意思。
那之后,他也并没将幸炽的事归功在他身上,没多久还因为这个人办事不利,降职调任到外地的分公司去了。
这件事,倒是有不少人都知道,就连他身边的季岚也是默认了的。
反而只有他这个当事人浑然不觉。
事情过去了好几年,这个时候再申斥他们纵容不正之风已经太晚了。陆执锐拿着调查回来的资料,很久都没有说话。
站在他面前的季岚也有些战战兢兢。
很久之后,陆执锐讲资料放回了桌面上,手在上头扣了两下。
“你们一直都是这么自作主张的吗?”他问。
“不是的,陆总。”季岚连忙否认。
本来这件事一开始她就是不知情的,一直到陆执锐“笑纳”了幸炽,她才知道,但是陆执锐已经决定的事,就也轮不到她来插嘴了。
但是,她再要解释,之后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总不能把锅甩给陆执锐吧?
她只好干脆闭了嘴,等着陆执锐接下来的训斥。
但是,陆执锐沉默了一会儿,拿起桌上的资料,随便揉了几下,丢进了一遍的废纸篓里。
“出去吧。”他说。
这个时候再去追这些人的责,陆执锐总觉得好像自己是个逃避责任的懦夫。季岚离开了他的办公室,他拿出手机,屏幕上的界面还是幸炽的电话号码。
他对着电话沉默了半天,却始终拨不出去。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幸炽说。
三年,他都没有发现幸炽的异常,也没有能让幸炽信任他。这显得他很无能,一直到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了似的。
他不由得开始想,幸炽每次收到他的礼物时,看到他和谢景珏那些天花乱坠的新闻时,装出一副对他情根深种的样子时,面对他时,都在想什么?
陆执锐不敢想。
就在这时,刚才从他办公室离开的季岚又匆匆赶了回来,推门进来时甚至没有敲门,神色慌张。
“陆总!”季岚说。“刚才我接到电话,幸先生那边出事了!”
“什么?”
“他们进山的路上,公路旁边的山上雪崩,有十几辆车都困在路上,还有几辆车被埋在雪下面了!”
陆执锐瞳孔骤缩,手中许久没有播出的电话按下了记通话键。
但是电话那头,却传来了无法接通的忙音。
陆执锐的手机滑落在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