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刚出御帐,隔着老远就听到安郡王得意洋洋的声音,循声找过来,果然又是在找顾悯的麻烦。
沈映简直快对安郡王无语了,这家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好不容易才让所有人相信,他现在最宠爱的人是顾悯,可安郡王偏偏凡事都要和顾悯对着干,也不知道顾悯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
安郡王不服气,“我说的事实啊,皇上你就是要选妃了嘛。”
沈映无语地白了安郡王一眼,没理他,走到顾悯面前,抬头望着他一笑,“巡视营地累了吧?朕看你都出汗了。”
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方黄色的丝帕,举在手中替顾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得旁边的安郡王直接目瞪口呆,堂堂皇帝,居然帮一个男宠擦汗,这还有规矩吗?
顾悯低头深深地看了眼沈映,“谢皇上。”
沈映给顾悯擦完汗,又把丝帕展开,抬起顾悯的右手手臂,把丝帕系在了他的手臂上。
顾悯不解,“皇上,您这是何意?”
沈映负手挺胸笑道:“下午还安排了蹴鞠赛,到时君恕你上场,有了手臂上的这条丝帕,好叫朕在人堆里一眼就能瞧见你,朕期待你的表现。”
顾悯朝手臂上那条皇帝亲手为他绑的丝帕看去,心头忽地重重一跳,心房里有什么东西瞬间像野草般疯狂滋长蔓延开来。
皇帝这样做,是想告诉他,在这么多人当中,他的眼里只有他顾悯一个人吗?
而旁边的安郡王则是一脸的咬牙切齿,那表情,恨不能把顾悯给生吞活剥了。
第19章
随行人员安营扎寨完毕,午后众人在各自的帐篷里休息了会儿,到了蹴鞠赛开始的时间,便陆陆续续地从帐篷里出来,前往比赛场地观看蹴鞠赛。
历任大应皇帝都对蹴鞠这项运动情有独钟,因此每次春猎开始之前,都会举办一次蹴鞠赛热热场,高宗时期,甚至还有人因为蹴鞠踢得好,受到高宗赏识,从一个小小的参军被破格提拔成了锦衣卫千户,摇身一变成了高宗的亲信。
皇帝御驾到场的时候,其他大臣和家眷已经规规矩矩地在台下站好,等到皇帝站到高台上,齐齐向皇帝行礼请安。
沈映午睡起后换了身狩猎服,大红曳撒外穿了件方领对襟无袖织金龙纹罩甲,头戴鞑帽,脚蹬白色皮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器宇轩昂,精神奕奕。
天潢贵胄,本该如此。
跟随父兄前来这次春猎的名门淑女们,也都知道自己这次过来,是为了让皇帝相看选妃,所以在行礼的时候都忍不住悄悄抬起眼睛打量台上的皇帝。
她们虽身在深闺,但多少也听说过皇帝荒淫无道的“美名”,若是嫁给这样一个昏君当皇妃,恐怕这一辈子都要完了,因此她们过来时,穿着打扮恨不得一个比一个简单朴素,生怕引起皇帝的注意。
本以为皇帝长得会跟个色中饿鬼一样,可当真正见到皇帝,发现皇帝竟然是这样一位风。流俊俏的少年郎时,这些姑娘们又忍不住芳心萌动了起来。
圣上长得如此英俊,举止不凡,想必爱慕他的人一定很多,所以也未必是圣上自己喜好美色,是那些莺莺燕燕硬要凑上去的也说不定。
况且那可是皇帝,天下之主,就算多纳几个美人又算得了什么?后宫本来就是雨露均沾的地方,谁难道还敢妄想独得圣上恩宠?
可见传言也不能尽信。
皇帝让众人免礼入座,那些本来还想闷着头假装自己是透明人免得被皇帝看上的姑娘们,现在只恨自己打扮得太朴素,有几个一坐下来就悄悄让婢女拿出胭脂口脂给她们补妆,一双双美目时不时含情脉脉地往台上瞟,期盼能得皇帝一眼眷顾。
可她们却发现,皇帝压根儿看都不往她们身上看一眼,注意力全在蹴鞠比赛上,而且眼睛只盯着其中某一个人看。
沈映左手下面的位子,坐着岐王沈晗,岐王虽然年幼,但作为皇子,自然也要出席春猎这种皇家盛事,而冯太妃要照料岐王,因此也在春猎随行人员里面,就坐在岐王身旁。
在冯太妃旁边,还坐了一个妙龄少女,她容颜清丽,星目檀口,眉眼间与冯太妃略有几分神似,名唤冯芷云,是冯太妃的侄女儿。
岐王的位子离皇帝最近,是以冯芷云比其他官眷看沈映看得还要更加清楚,她自负美貌,即使打扮素雅也有我见犹怜的气质,可她几次抬头看皇帝,沈映却像是浑然不觉,这让冯芷云不禁有些气恼。
冯芷云顺着皇帝的目光,看向蹴鞠场上,比赛正进行到激烈处。
场上一共二十四个人,分为两队,每队队员都穿着统一的蹴鞠装,红队以安郡王为首,而白队的领队则是顾悯。
安郡王胸无大志,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唯有在玩这件事上从没输给过别人,他府里就养着好几个蹴鞠艺人平时专门陪他踢球,所以他自然也是把蹴鞠好手。
安郡王本来不想上场的,但他一听说顾悯会参赛,立即就换上衣服,摩拳擦掌准备要好好给顾悯一点颜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