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院首例行为我把脉,那日皇后来了一趟,院首也暂保住了性命,但期限也只是从半个月延长为一个月。
可怜院首年事已高,为忙蛊虫的事,短短几日,衣裳都宽大许多。他凝神为我诊脉,俄顷,眉头紧蹙,“九皇子身体是不是不大爽利?”
太子立在我身旁,他才下早朝,连朝服都未换,“说清楚点。”
院首连连点头,“九皇子的脉象肝火虚旺,邪热鼓动,脉快而无力。”
“是蛊虫的缘由?”太子追问。
院首又把了好一会脉才说:“臣尚且不能确定,旁日把脉,九皇子体内的蛊虫安静无异,今日的确有动静,似顺着心脉。”
太子凤眸一眯,已然不悦,太医院院首忙跪在地上。我将手从软垫收回来,我现在没办法去给太医院院首求情,我……我光控制住自己对太子的情绪,已经很难。
忽然,太子的脸逼近我,因离得近,我连他瞳孔里的人像都近乎能看清,“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睫毛飞快地抖了几下,抿唇又松开,微微转开脸,“昨天受了点寒,但我已经吃过药了。”
太子似乎顿了一下,随后他捉住我放在腿上的手,“身体不好,就不要再老往宫外跑了。”
我忍着将手抽回的冲动,嗯了一声。太子重新站起身体,对太医院院首说话。
他们谈话的内容我已经无心思再听,我偏头看向守在外面的束公公。
我其实记得他,当初给我发荣府请柬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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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心亭回到段家的事办得隐晦,甚至没多少人知道。段心亭自从回到段家,也一直闭门不出,我让宋楠亲自去盯着他。
不过才七日,宋楠就来回话了。
他这几日一直守在段心亭房外的树上,昨天夜里看到了黑衣人翻墙进了段心亭的院子。他怕打草惊蛇暴露自己,并未出面,而是用小石头砸醒了睡在门口的段心亭两个小厮。
黑衣人手脚虽快,但杀了其中一个,另外一个就大声嚷嚷起来,房里的段心亭也被惊醒,立刻在房里尖叫喊救命。
黑衣人见局势不好,只能先行离开,而宋楠就跟在他身后。
我问:“你见到他往哪去了吗?”
“宣武门。”宣武门是离东宫最近的一个宫门。
宋楠又道:“属下亲眼看到他换了衣服再进的宣武门,因那时宫门未开,属下不好进宫,才没有追下去。”
“那你看清他脸了吗?”我追问道。
宋楠摇头,“隔得太远,没能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