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文的话忽然被柏夜息的动作打断,他眼看着男生指间多出了一个狭长的刀片。
那刀片并不薄,上面锈迹斑斑,看起来一点也不锋利,甚至颇有些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那生锈刀片的一瞬间,柏林文忽然从心底生出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柏夜息并没有多余动作,更没有像柏林文那样威胁似的展示或恐吓,但无名的惊惧依然瞬间爬满了柏林文的背脊,一瞬间甚至让他生出了一种错觉——
就好像他当真会死于这一片斑斑锈铁。
柏林文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脸上红肿的肉都在抖。
“你想干什么?!”
柏夜息声线平冷,面色无波。
“给你看一种,你可能的死法。”
找一个这么像的刀片并不容易,尤其这个刀片其实是几年后厂商才会推出的型号。
不过柏夜息最后还是拿到了它。
就像前世最后那个雷雨夜拿起它时一样。
前世那一晚,柏夜息听完了时清柠说的“不再见”,在漫天的惊雷暴雨中走出别墅,他留好平时两倍的人手加紧安全防护,然后就独自去找了柏林文。
那时柏林文已经私下找时清柠谈过捐肾的事,他正在等时清柠赴约。
奇怪的是,柏夜息刚知道这件事时勃然暴怒,这晚真正见到柏林文时,他反而出乎意料地冷静了下来。
柏林文依然是和现在同样的口吻,他威胁人的方法单一得可笑。
“想报复我?那你想过自己的下场吗?”
那时候柏林文也一样,不相信柏夜息会真的动手。
“我知道你刚私下斗倒了简家拐卖你的人,做得也漂亮,完全没留一点把柄,不错,厉害,之前见你年轻就看轻了你的人都瞎了眼。”
柏林文用指尖拍了拍另一手掌心,称赞似的说。
“可你想过吗,你刚收拾了简家,再对我动手,就算动作再隐蔽,这么密集地除掉两个人,你以为会没人注意到你吗?”
像长辈在谆谆教导一样,柏林文说得很和气。
“年轻人,气焰太盛了也不好。”
他笑着叹口气。
“会死的。”
柏林文是当真觉得柏夜息太年轻,自大,不堪一击。就像这一晚,柏夜息明知他大伯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竟然还敢来。
就算柏夜息能有多少谋划,布置多少人手,但这一刻进到这房间的柏夜息却是独身一人,赤手空拳,一点有杀伤力的东西都没带进来,连他衣领上未摘的胸针都在进来前被收走了。
而柏林文一个人在房内,就有四个保镖护着。
柏夜息这是来送死。
柏林文说得恶毒,笑容却还悠然。
“想动我,你也逃不脱。”
可他没料到柏夜息会说。
“我没想过要活。”
那一秒柏林文也愣了一下,一时间没能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