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文终于察觉,面前这个男生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蠢笨、可以肆意摆布。
“你想干什么?”
柏林文问。
“你不是自己来的,是不是?你父母假装走了,其实早就准备好了,想把我钓出来……”
柏夜息:“他们没有来。”
柏林文嗤笑。
他根本不信。
柏夜息却说:“如果他们知道今天的事,估计也会拦着我。”
“所以我自己来。”
从来都是柏夜息自己,恨他到生要活剐。
为因车祸去世的父亲。
为被觊觎肾脏的,他爱的男孩。
“我自己,再来杀你一次。”
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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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清柠睡得并不舒服。
熟悉的气息好像忽然离远,再寻不见,昏昏沉沉之际,他半睡半醒,陷入了迷蒙的梦境。
薄荷好像离开了,不知去到哪儿。时清柠四处去找,却漫无头绪,毫无所得。
他在长长的陌生的地方,推开一个又一个房间。可是每一间里面都没有熟悉的长发身影,连一点点最清淡的薄荷香气,也无处探寻。
时清柠不肯放弃,一扇又一扇去推开门扉。他遇见了很多人,熟悉的或陌生的。梦里时清柠说话并不利落,开口也含混,被鬼压床似一般,越急越说不得。
但那些人好像都知道他要找谁。
也都告诉他。
不知道,没见到。
时清柠还遇见了之前的一位医生,当初正是她发现了柏夜息的精神状况不太对,可能是焦虑症。
医生打着招呼问:“你那位朋友怎么样了?”
时清柠想答,说他会很好,但等到含糊开口,却见医生摇摇头,叹口气离开了。
薄荷怎么了?
时清柠想问,可是却叫不住人。他想到柏夜息接受了长达三年的治疗,想到柏夜息被医生说“思虑太重”,想到柏夜息做了那么多,却似乎全围绕着时清柠。
没有千万之一分给自己。
就好像柏夜息想的从来只是“要怎么让时清柠顺遂活下去”,而不是“要怎么才能和时清柠在一起”。他周全缜密地想了那么多,却唯独总会把自己忘记。
忘记把自己放进时清柠的未来里。
时清柠更迫切想找到薄荷,想把人牵住。他努力向前寻找,在不知第几个打开的门扉里,他看到了许行。
许医生正在办公室里和自己的团队商量着什么,四周白惨惨一片,浓厚的消毒水味刺得人眼睛疼。时清柠按着红透的眼睛去听,听见了什么“移植手术”、“器官摘除”,什么“离体冷藏”、“无损解冻”。